也許隻是錯誤的既視感。
司伯鶴闆着臉答道:“我在想我要怎樣才能打開這塊石壁,這裡面的空氣比我們來的一路上都要稀薄。”
那仨倒黴孩子若真在裡面,說不定已經快要被捂死。
戚楚弋定定地審視了他好一會兒,才緩緩撇開臉。
司伯鶴呼了一口氣,他得改一下在人前發呆找系統的習慣了。
因為他的嚴格監視,戚楚弋便也想不出來他能以蠻力以外的什麼方式對付這麼硬的巨石。
其實以他的力道,即使司伯鶴不盯着他,他也極有可能打不動這東西。
無奈攤手,他搖搖頭:“你來。”
司伯鶴試探着用冰凝成重錘,但是他的冰再如何堅硬,也無法在金剛石面前施展任何威力。
戚楚弋抱着雙臂挑挑眉,說:“傻瓜,用火。”
因為原身的記憶與自己的靈魂沒有完全融合而導緻根本沒什麼“火克鑽石”常識的司伯鶴:“……”
他好像反駁不了這人對他的那個稱呼。
司伯鶴擡起右手立在面前,提氣,任由異能量從外界雲集至掌心。
頃刻間,周身已經彙聚了好幾道“噼啪”閃爍、隻需看一眼就知曉其中霸道威力的曲折流光。
這東西甩到石壁上和烈火應該也并無差别。
他屏息靜氣,對準他找的區域裡最中心的幾個點把這光釋放出去。
“滋滋滋。”
面前堅硬無比的石壁在極高溫度的持續炙烤下,逐漸染上淡藍色的幽光,又軟化出一層似有非有的霧狀膜。
最後,被司伯鶴的電光所覆蓋到的地方全都變作青煙,了無蹤迹了。
“咳咳!”
“隊長?”
“隊長!你怎麼會在這裡?”
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鮮空氣,抱着雙膝坐在牆内空間角落的祝蘿驚喜擡頭,她煞白的臉顯現出激動的神色,差點站起往司伯鶴這邊撲過來,看見從他身後緩緩走出來,淡淡地盯着她的戚楚弋之後,又硬生生止了動作。
袁劭在甯遇身邊坐着,低垂着頭,小粉毛正呼呼大睡。
祝蘿這麼一喊,兩個人都清醒了。
袁劭有些虛:“隊長。”
“隊長?隊長來了?”
甯遇猛地吸了一大口空氣,擡起頭往外瞅,揉了揉眼睛,看見外面真站着司伯鶴,眼淚淅淅瀝瀝流了下來。
“哇隊長你怎麼來救我們了!那條蛇好吓人——”
他踉跄着腳步,跌跌撞撞往外面跑去。
司伯鶴扶住他,皺眉道:“阿劭怎麼了?”
祝蘿擔憂地拉着袁劭的胳膊,把他扶起來,一臉心疼地看着他,解釋說:“阿劭哥為了讓我們不被怪蛇吃掉,就施展空間挪移術,把我們三個一起傳到了這個地方,他說這裡是那條蛇附近唯一難以探測的區域,現在他能量透支,最近三天都沒異能了。”
說完她轉頭驚喜道:“隊長你傷好了?”
司伯鶴點點頭:“嗯,多虧你姐姐。”
祝蘿一臉呆滞,聲音顫抖:“那我姐姐……也異能透支了?”
司伯鶴尴尬地再次點頭。
祝蘿閉了閉眼,深呼吸之後,往身後冷喝道:“小綠!出來!躲什麼躲?隻敢害人不敢面對錯誤,你說你是不是個禍害!”
随着一聲令下,祝蘿右手慢慢長出一個淺綠色的印記,一道光波之後,一棵迷你小樹掉到地上直立起,它左右兩側的枝條向内彎曲,擋住上半部分中心,全身抖抖索索,看上去不知是害羞還是害怕。
小綠?司伯鶴二人對視一眼,詢問地看向甯遇。
甯遇沙啞着聲音,憤恨地捏緊拳頭,兩眼通紅道:“就是這棵該死的樹!小蘿好心地給了它一大瓶水和一包化肥,說好讓它指路,結果它騙我們走了兩條沒用的岔路,還把我們拐到了蛇窟!”
“阿劭哥把我們傳走的時候,它死活要扒着小蘿,還強行跟她定下契約,小蘿都要氣死了。”這麼可惡的牛皮糖居然甩不掉。
被甯遇說了之後,那東西抖得更兇了,還“嘎吱嘎吱”偷偷挪到了祝蘿身後,祝蘿瞪着一雙大眼睛,把它揪了出去。
戚楚弋微微啟唇欲言又止,司伯鶴看着他搖了搖頭,但自己也忍不住默默心想:所以你們是為什麼會這麼信任一棵樹,被這種家夥耍得差點沒了命真的好嗎?
司伯鶴溫和地笑笑:“先别耽擱了,我們回去再說。”
“是!隊長!”
回去的路上,黑暗中,戚楚弋毫無預兆地牽住了司伯鶴的手,十指相扣,被牽的人感受着發燙的心髒,默許了這個行為。
一行人加一棵樹回到紫色洞窟入口。
祝蘿和甯遇架着袁劭的雙手微微顫抖,想到剛剛看見的屍體以及那上面腐爛中散發惡臭的蠕動的蛆,嘔上心頭。
而經曆過更臭的氣味的司伯鶴和戚楚弋,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隊長,現在應該往哪?”
司伯鶴冷靜地指了指:“問它。”
除了小綠這個罪魁禍首,還有誰是帶路的最佳選擇呢?
要不是因為契約,祝蘿早在洞裡就要把這家夥扔了。
她翻了個白眼,頗為嫌棄地把小綠推到前面,冷冰冰道:“找路去,不然主人殺了你。”
這姑娘還是第一次獲得植寵,但“主人”的身份用得卻是無比得心應手。
司伯鶴失笑,看着小綠探頭探腦的蠢笨模樣,差點忘了它也曾和怪物是一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