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林清城越說越氣,又想扇一巴掌,剛擡手就被人止住了。
周叙祇身高腿長,站在林清城身後,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他抓着林清城的手腕,把人往後一拽,語氣是少見的陰狠:“滾!”
林清城呸了一聲,沒有糾纏,扭頭就走。
林妍轲摸着剛才被戳的臉頰,有點疼,可能是被指甲劃傷了,不知道明天拍戲怎麼辦……
“你怎麼來這裡了?”周叙祇問。
林妍轲把手裡打包的夜宵遞在周叙祇面前,低頭道:“給你送夜宵。”
周叙祇的手壓不住地顫,他在林妍轲的臉上停下,生生止住觸摸的動作。
“我不餓。”
“你能不能不要拒絕我。”林妍轲又把東西往前遞了遞。
她沒有想那麼多。
林妍轲隻想:“我不知道你餓不餓,但是我擔心你餓。”
所以她就來了。
身後靜谧無聲,直到一輛警車穿過,警笛聲響徹雲霄。
刺耳又戳心。
周叙祇接過這些袋子,點頭說好。
林妍轲突然問:“你最近很忙嗎?”
“怎麼了?”
林妍轲喃喃:“我給你發了很多信息,但是你都沒怎麼回……”
周叙祇垂頭看她,眼睛都不眨道:“我沒帶手機。”
“這樣啊……”林妍轲猶豫一瞬,還是說了自己的來意,“你後天是不是就放假了?我來接你怎麼樣?我給你說,前幾天劇組給我預結了一筆片酬,姐請你吃香喝辣。”
但周叙祇沒回她這句,反而問:“你今天不回去嗎?”
林妍轲扣了扣手:“今晚住這兒也行。”
“回去吧。”
林妍轲熱騰的心髒被澆了盆冷水,如果周叙祇是别人,是同學,是朋友的朋友,她都不會這樣,她會大膽走上前,跟他說,我喜歡你,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
她是絕不會允許一個男生肆意牽動她的心髒,成為她血液的液泵。
她沒有追過男生,她嘗試用其他人追她的方式同等地對待周叙祇。
比如給他經常發消息,比如給他送吃的。
林妍轲也隻能想出這些方式了。
但周叙祇拒絕了。
她突然想起來昨晚陳易芹給她發的那一段長文。
陳易芹:【對不起,很抱歉之前随意起哄你和你哥之間的關系,但我深思熟慮之後,還是想要告訴你,如果你真的喜歡他,想跟他長久在一起,那你不要戳破這層窗戶紙。兄妹的關系,能讓你們捆綁一輩子,你能一輩子享受他的好。我理解,你并沒有和他自小生活長大,你們之間的兄妹情誼并不多,更多的是青春自然的悸動,所以我更不建議你将這層暧昧心迹宣之于口。因為我們都承擔不起失敗的後果,你們是兄妹,是一輩子的親人,如果哪天不愛了,那這份必然存在的親情你将如何處理?年少的喜歡太多了,但親人可遇不可求。】
陳易芹總是在插科犯渾,很少這麼認真謹慎地說很長一段話。
所以林妍轲一直不知道怎麼回複。
但她明白陳易芹的意思了。
這,隻不過,是少年時期,随風而起的怦然心動,而已。
放棄,很容易的。
林妍轲深吸一口氣,再一次、鄭重地、狠戾地,将自己的情愫隐藏起來:
“周叙祇,那我後天不來接你了。”
周叙祇的眸子微顫,他下意識伸手去拉林妍轲的手腕,但他抓了個空,林妍轲已經轉頭離開。
他行将就木地回到那個出租屋,上次壞掉的門還沒修。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玄關天花闆上的監控,下一秒,他拿起玄關處的花瓶,朝監控器奮力砸去。
碎掉的玻璃和陶瓷片劃破他的額角,面頰,脖子,他躲都沒躲。
周叙祇從廚房拿了盤子,他坐在餐桌上,認真地吃着林妍轲帶來的夜宵,有燒烤,有小米粥,有肉片湯。
突然,他胸口一滞。
這是兩個人的份量。
與此同時,電話響起。
吳遲胭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小祇,你把監控砸了?這監控是你爸上次叫人裝的,你這砸了,你爸追究起來了怎麼辦?”
“怎麼辦?”周叙祇笑着說,“這個房子裡會發生的畫面,我相信吳姨不會讓我爸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