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叫他回去做什麼畢業宣講他都沒去,但找不到林妍轲,他卻第一時間想起了這個地方。
周叙祇推開房門,房子沒人收拾,垃圾桶裡甚至還有上回沒用完的半管潤滑液。
周叙祇瞬間心一緊。
周叙祇奔波許多天了,整個人累得快散架,想叫個保潔過來收拾,但一想到讓外人進來這個屋子,他更難受了。
刻進骨子裡的潔癖讓他強撐着收拾房間,到最後他反而越幹越精神了,連床墊罩子他都抽出來打算洗一洗。
等床笠被人用力抽出的時候,一個小紙包掉落出來。
是用周叙祇的草稿紙包裹住的一張内存卡。
不用研究,周叙祇立馬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東西了。
是他親手塞到她手裡的監控錄像。
林妍轲還回來了。
周叙祇顫抖着手把草稿紙鋪開,上面的字印入眼簾:
“愛是放手,我放手了,你也要。”
是,她林妍轲徹底放手了。
不愛了,也不恨了。
夏末,狂風驟雨席卷城市,周叙祇垂着頭,把這張内存卡重新包裝好,任憑外面如何風吹雨打,都影響不了他的動作。
他撐着傘,傘骨都快被風折斷,雨滴捶打他的背肌。
周叙祇走到郵局,頹喪盤坐在郵局門口,等着天光大亮。
他把這張内存卡重新寄還給林妍轲。
放不了。
他就是放不了。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許放手。
這張内存卡,是林妍轲19歲生日禮物。
但林妍轲本人收到這張卡的時候,眉頭一緊,特别是上面寫的生日快樂,一股說不上來的悶氣直竄心頭。
她拍個照給周叙祇發過去:“你有病是吧?我都還給你了,我都不恨你了,不在意了,你還寄過來?”
她看他是真想進局子。
周叙祇依舊沒回。
神經。
林妍轲隻好收好。
她最近在上表演課,還有文化課要補,其實忙得不可開交。
但林妍轲總是能從旁人耳朵裡聽到周叙祇存在的痕迹。
表演老師會經常提起梁潤,還有梁導那玉貌清揚的外孫。
複讀的學校也會提起周叙祇,說他當年的成績是多麼出類拔萃,卓爾不凡。
神經。
都是神經。
怎麼周叙祇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掉。
林妍轲如願考進電影學院,在她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林妍轲收到了一份遠洋快遞。
看到寄件地址,她心突突,隐約猜到會是誰,林妍轲好奇心過剩,拆開包裹,竟然是一個古董相機。
賀卡上,赫然躺列的字迹熟悉到可怕:
“入學順利。”
祝福就跟親哥哥一樣,周叙祇哪怕在大洋彼岸,依舊陪伴着她的三餐四季。
但這回,林妍轲心頭一暖。
她依舊給那個不會回信的手機号發了一張照片,并配文謝謝你的祝福。
一年、兩年、三年……
情人節、春節、端午節、七夕……隻要是節日、生日,林妍轲都會收到雷打不動的禮物。
哪怕她現在早已不缺金錢,但沒有哪個女人收到禮物會不開心。
24歲的林妍轲從酒店收發室取了一個包裹,等她回到地下停車場,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時,卻迎來兜頭一陣罵:
“你不知道今天是粉絲見面會嗎?取啥去了?耽擱這麼久?”
今天上午10點确實有一場粉絲見面會,是跟她生日會一起合辦的。
眼下确實快要遲到了。
林妍轲垂眼看着懷裡的包裹,眼神飄忽,感受着車輛在馬路上各種超車加速的動作,她忽然别開眼看向車窗外:
“鄧長青,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