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日頭更盛了些,韓陸将自己的帽檐往下壓了壓,強迫自己不去看靳一濯。
什麼啊!
什麼小韓!還以為他記得自己了,誰知道,隻是記住這個名字而已!
幾個小時前,當靳一濯對着他叫出小韓的時候,别提韓陸有多高興了!
他甚至想都沒想就問了一句:“你記住我了?”
結果,就看見,靳一濯一本正經地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備忘錄,把上面的内容念給韓陸聽。
“給小韓道歉。”
韓陸:???
韓一琳:有瓜可吃?
隻見靳一濯更加嚴肅認真地對韓陸說:“對不起小韓,那天并不是你撞了我爸,但我卻把火發在你的身上。這段時間一直想找你道歉,可總是見不到你。所以,請接受我這個遲來的道歉吧。”
見不到?
是見不到嗎?那是記不住!
韓陸摸了下口袋,想抽根煙。又想着這是學校,隻能把煙拿出來在鼻子上嗅了嗅,随手就别在了耳後。
靳一濯正站在他對面十米開外的地方,看過去還要迎着陽光,讓韓陸不覺得眯起眼睛來。
才不看他!
鬼才要看他!
韓陸低下頭,踢了下草坪。
很快,總指揮莊主任宣布了下午活動的開始。韓陸這個“施暴者”已經聽從靳一濯的指揮,在原地standby。
按照原本的設定,靳一濯是會跟着學生一起跑到韓陸的方向。而韓陸作為半路“殺出的程咬金”需要對學生進行阻撓,并提出相關情境下的問題。一旦學生回答出來,韓陸這才能放行。
靳一濯作為第一棒,已經跟學生綁好了腿,兩人三足知識競答闖關賽,馬上開始!
随着一聲哨響,韓陸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靳一濯。雖然陽光很刺眼,雖然他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似乎隻有一直追随着靳一濯,這才能讓他安心。
為了比賽,靳一濯脫去了外面的制服外套,裡面是夏季的制服襯衫。同樣是白色的,露出他看上去比襯衫還要白的手臂,在綠色的操場上很是紮眼。
韓陸一下就後悔了,他不該來當這個阻礙的,他應該站在靳一濯的旁邊,跟靳一濯兩人三足,這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挽着靳一濯的胳膊了。
正想着呢,兩人就來到了韓陸的面前。學生順利回答出了韓陸的問題,即将跟靳一濯一起轉彎回到起始點接力其他同學。
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綁得好好的帶子,忽然就松開了。兩人還并沒有察覺,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都快要摔倒了!
為了不讓學生受傷,靳一濯用力扶了一把學生。那個學生在慣性的作用下,搖晃了好久終于站穩了并沒有摔下去。而靳一濯就不一樣了,就是因為有了讓學生站直的動作,導緻他自己毫無支撐點,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
雖然是草坪,但大家也都知道,上面很硬,周圍一陣驚呼,生怕這個檢察官摔出什麼好歹來。
韓陸眼疾手快,一手拉着靳一濯,身體則迅速地飛到靳一濯的身下當起了墊背。靳一濯結結實實地摔在了韓陸的身上,一點事都沒有。
但韓陸卻因為手肘擦破了一大塊皮,血淋淋的,很是吓人。
“你沒事吧?”靳一濯趕緊從韓陸身上起來,着急地問韓陸。
韓陸也站起來,反手看了下自己的手肘。
“沒事,就擦破了皮。”說着不以為意地甩了一下,還關心起靳一濯來。
“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靳一濯跟場外的替補童宜楠揮揮手,示意她過來。剛才這邊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班主任和主任都過來了。童宜楠本就在前往他們所在位置的路上,看到靳一濯揮手,加快了速度。
“沒事的沒事的,都散了吧,正常比賽就行。”韓陸不以為意,不能因為他自己打亂了整體的計劃。
“怎麼回事濯哥?是不是摔倒了?”童宜楠氣喘籲籲地問。
“我沒事,不過你要過來替我一下,我帶着小韓去下醫務室。”
“小韓?”童宜楠有些跑題,濯哥這是記住了?
“對,他剛才為了保護我受傷了。”
唔,英雄救美,哦不,救英雄啊?童宜楠看了下韓陸的胳膊,看上去還真的挺嚴重的。有一塊還在往外滲着血,其中一滴甚至都要滑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