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濯今天上庭還算很順利,為了保護未成年的隐私,所以并沒有公開審理。作為公訴人,他極高地保障了當事人的權利,讓他在下庭後非常開心。
不過,這次案件證據有些不足,所以下一次還要繼續審理。
而且,還不在本市,需要到當事人所在的縣法院。
地點多遠靳一濯都無所謂。
今天的被告律師也是有一定名氣的,聽說,還是被告專門從隔壁省請來的。靳一濯對那張臉并沒有多少印象,但對方卻在開庭前對他十分熱情。這讓靳一濯有一種對方想要和解的錯覺。
結果,從法庭出來,那人還等在門口。
“靳檢,又見面了。”那人伸出手。
靳一濯禮貌地跟對方點了下手,就要繼續往外走。
“靳檢走這麼快是還有什麼活動嗎?如果沒事的話,不知道是否能賞臉請您吃個飯?”那人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笑容。
靳一濯腳步一停,這人,該不會是想堂而皇之地賄賂他吧?
“不好意思這位律師,咱們倆私下裡是不能有任何接觸的。這個,我不信您不知道。”
說完,靳一濯繼續往外走。
誰知那人根本不死心,他幾步就追了上來,對靳一濯說:“靳檢真的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是羅榮,你不記得了?”
早就聽說這個靳檢有臉盲症,但是對于自己交過手的或者自己的當事人都會記得分毫不差,怎麼到他這,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外面很熱,很曬,還有一道長長的台階要走。靳一濯有些迫不及待想回辦公室休息一會,所以很随意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叫羅榮的人,搖搖頭:“不好意思,真的沒有印象。”
“羅律是吧,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等,有事。靳檢,你認不出來我沒有關系,我記得你就好。我不僅記得你,我還非常欣賞你,喜歡你。之前與你交過一次手,讓我記憶猶新。在庭上,你鋒利的話語就像一把把利劍直戳我的心髒,讓我——”
“讓你萬箭穿心而亡!”韓陸兩步就跨到了兩人面前,直接打斷了這人惡心的話。
靳一濯一個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
但是看到這個羅榮憋屈的樣子,隻能拼命地忍着。
“你,你,你是哪位!誰讓你在這亂說話的!”
李林珂沒有跟韓陸一起回去,尤其是聽到韓陸的話之後,更是加快了下台階的腳步。笑話,韓陸怼的那個人可是他的師父啊,他怎麼可能敢跟韓陸站在一起。
算了,還是在門口等他吧。
李林珂越想,腳下的步子邁得就越快。
“我沒有亂說話啊,是您說的,什麼猶如一把把利劍直戳心髒,那可不就是萬箭穿心而亡了嗎?”韓陸啧啧兩聲,又搖了搖頭。卻發現李林珂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一個想法冒了出來,這個惡心的變态不會就是李林珂的師父吧!
“你!”别看羅榮在庭上伶牙俐齒的,但是在現實生活中,就屬于事後才能想起來如何回怼的那種人,現在又是當着靳一濯的面,讓他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至于我是誰,”韓陸往靳一濯旁邊一站,“還用說嗎,當然是靳檢的好朋友了。”韓陸指了指靳一濯又指了指自己。
誰料,靳一濯卻忽然看了韓陸一眼,有些疑惑地問:“不好意思,請問您是……”
韓陸:……
靳一濯,我屮你大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這可真是個大笑話啊,原來,原來不過是個跳梁小醜!哈哈哈哈!”羅榮聽到靳一濯的回答,直接不顧形象地笑了起來。
幸好這時候旁邊都沒什麼人,要不然的話,一定會覺得這個律師瘋了!
韓陸要氣炸了!
連回都沒有回靳一濯,轉身就走!
丫的,老子再想着你,老子就是狗!!
韓陸氣沖沖地回到車上,發現李林珂已經在旁邊等着了。看到這逃跑的小子更是生氣,也不給他開門,自己直接坐上了車。
李林珂哪有什麼力氣,尤其是對付韓陸這輛破舊的小皮卡,愣是在外面拽了好久都沒有把門拽開。
無奈之下,他敲了敲玻璃:“好陸子,幫我開下門吧,外面是真的熱。”
哼哼,外面熱,裡面我讓你更熱!
韓陸一言不發,欠過身從裡面将副駕的門推開,李林珂這才坐了進來。
“我錯了我錯了,你怼的那可是我師父,我這才實習第一個暑假,可不能得罪我師父,你說是不是?”
“哼,就這樣的師父,不要也罷!竟然把算盤打到老子頭上來了!”韓陸發動車子,看着後視鏡倒車。
快要倒出去的時候,發現靳一濯剛好從法院的大門裡出來,身邊那個狗腿子還亦步亦趨地跟着。
韓陸猛踩油門,小皮卡濃煙滾滾,揚長而去!
後視鏡裡,靳一濯跟那人都捂住了鼻子。
韓陸又有些後悔,他那麼愛幹淨的人,自己這個做法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他又不是故意不記得的對不對?人家還說了,要是下次忘記了,直接報名字,他肯定就能記得。
這次都沒有報名字,所以不記得,也怪不得他,是不是……
是你二大爺!韓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