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沈懷遠的房間,路池苦笑一聲,“想再多也沒用,來吧,幹了這碗豬腳飯!”他語氣悲壯的像是要吃斷頭飯。
都說胃是情緒器官,他的情緒調節能力實在太強大了,心胸開闊成這樣,這種情況下還這麼能吃能睡,估計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得胃病。
顧臨川睨他一眼:“你随意。”
夏以晨回想起下午的事情還是感覺很窒息,她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所以下午咱們遇到火災,觸發條件是什麼?”
沒道理啊,她按部就班的也沒有幹什麼啊,怎麼偏偏就尋趁上她?不公平啊不公平!
路池也沒搞明白:“或許是因為當時你們靠的比較近?”
夏以晨:“你離我們也不遠啊。”都在一個房間裡待着,她表示自己很不服氣。
路池大口大口的扒拉着飯菜,吃的賊香:“誰知道呢,反正總要死人的,死了人才能總結規律,過期作廢,知道了也沒用。”
夏以晨點點頭:“說的也對,我要是死了你記得把答案燒給我,不然我要死不瞑目的。”
路池哈哈一笑:“放心,到時候一定給你安排。”
兩個人嘴上說的豁達,心裡怎麼想的就不知道了。
回到房間,黑暗吞噬掉最後一絲光亮,夏以晨将窗簾拉好,城中村的房子通風和采光條件非常不好,整個房間有一種陰濕的味道,很難聞。
得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整天一驚一乍的,再待下去她整個人都要精神分裂了。
将門鎖好,把桌子凳子都拖過來抵住門,她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精疲力盡的倒在床上,真的太累了,無論是精神還是□□。
全身像被火車碾壓過一樣,特别是關節部分,磨損嚴重,肌肉動一動就酸痛的要命,真是奇怪,明明也沒有那麼誇張的勞動量,可是身體的負荷好像已經爆表。
喉嚨有說不出的異物感,好像有灰在氣管裡堵着,讓她呼吸不上來。一整天接二連三的刺激,把她大腦裡的神經像扯橡皮一樣拉開又放手,緊張與疲倦讓她痛苦不堪。
今晚很奇怪,整棟樓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夏以晨瞪着眼睛守到半夜,心想看來樓上那位是個不挑食的,感謝感謝,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不約而同的起的特别早,人睡眠好了,精神狀态自然也變好了,雖然氣氛還是很凝重,倒沒前兩天那麼死氣沉沉的了。
早餐店原本擠的滿滿的,現在又空了幾個座位。老闆的臉在霧氣裡依舊看不清楚,“靓仔,靓女,吃腸粉啊。”
機械的對白,沒人理會。隻有路池心情很好:“再來一份!”
吃過早飯,包租公已經把家具都運到了樓下。
廉價的二手桌椅闆凳堆在小巷子裡,樓道太窄了,根本進不去,沒有電動升降機,隻能用繩子從樓頂拉上去。
夏以晨看着這一堆破銅難鐵,真的很想把包租公痛扁一頓。
夏以晨:“有沒有搞錯啊,純人力嗎?”
做牛做馬做牛馬,絕了,恐怖片裡的老闆居然也這麼壓榨員工!
留兩個人在樓下綁繩子,三個人在樓頂輪流拉繩子,剩下兩個人把家具擡到房間裡去。分好工衆人說幹就幹。
“還以為有多難呢,今天也太順利了!”
要不說人多力量大,不過兩個小時,家具都陸陸續續的拉上來擺放好了。
手指頭已經磨出血泡的顧臨川:還真是順利呢。
李雪和夏以晨一起趴在樓頂,樓下鄒陽和沈懷遠把最後一個櫃子綁好,高興的朝他們揮揮手:“快點拉上去!”
沈懷遠的臉色已經白的不剩一絲血色,他幾乎是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是拼盡了全力,才勉強支撐着搖搖欲墜的身體。
拉繩子的是顧臨川和路池,為了防止手滑,兩人戴着手套,合力往上拉。
忽然之間。
“這是什麼?”夏以晨困惑的抹了抹臉,有什麼東西沾在了臉上,癢癢的,很不舒服。
“咦,下雪了?”李雪伸出手,一片灰色的雪花落在她的手掌心。
奇怪,現在是夏天啊,怎麼會走雪呢?還是灰色的雪……
兩人奇怪的擡頭,灰色的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越下越大,越下越多。
不對,不是雪!
“咳咳咳——”鼻腔吸入灰燼,幾個人都開始止不住的咳嗽。
“這是什麼?”李雪一邊咳嗽一邊奇怪的問道,“好髒啊!”
“不知道啊,哪裡來的?”夏以晨用力扇了扇,想将面前讨厭的小東西扇走,可是越扇越多。
“我的天,着火了!”李雪眼珠子瞪的都快要掉出來了,幾乎是一瞬間,整個城中村忽然陷入了一片火海,滾滾濃煙遮天蔽日,天空中的灰燼越來越厚,幾乎要将他們淹沒。
龐……龐貝古城?傳說中被火山灰掩埋的城市。
不要啊!她可不想被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