苕兒半懂半不懂,但她明白自己做的事情很重要,嘿嘿,反正找大房那邊的丫鬟,尤其是大姑娘院子裡的丫鬟玩沙包就對了。
她私下問冬青,知道下一次去找柳兒的時間後,憑一己之力,在孫府掀起了一陣玩沙包的風潮。
下人們也有娛樂的權利,隻要不影響手裡的差事,主子們也不可疑去制止,反而樂得見熱鬧,小姐、公子們有時候也加入一起,玩鬧一二。
苕兒天天召集一大幫子人,在院子裡玩丢沙包的遊戲,又舉一反三的把沙包做成各種各樣的樣式,布料也用鮮豔的顔色,孫府空前的熱鬧。
這一日,大房桂姨娘所出的七少爺撞見苕兒等人正在玩沙包。
鬧着也要玩兒苕兒暗笑,魚兒終于上鈎了,沒想到還是個金貴的胖頭魚。
七少爺是全府最小的孩子,雖不是大夫人肚子裡出來的,但桂姨娘得寵,這七少爺又長得虎頭虎腦,很得大老爺、老太太的喜愛,因此被慣得脾氣霸道。
見丫鬟們丢着顔色鮮豔,長着兔子樣長耳朵的沙包,指揮自己的丫鬟去搶,“我要那個,給我拿來,我要玩。”
七少爺的丫鬟跟着得寵的主子,仆随正主,一向也是霸道慣了的。
上前就要搶走苕兒手裡的沙包,苕兒卻将沙包抛上天,回身接住,又往背後往前抛,單手接住。
七少爺看得有趣,拍手叫好:“再來,再來。”
将沙包抛到了樹上,這一回沙包,沙包卻抛到了一牆之外,苕兒背身過去,嘴角露出得逞的笑。
七少爺道:“趕緊撿回來,我還要看。”
苕兒道:“七少爺喜歡,我那裡還有好多呢,等奴婢回去拿了來送給七少爺。”
七少爺那兩個丫鬟瞬間警鈴大作,生怕苕兒和她們争七少爺的寵。
苕兒笑笑:“兩位姐姐放心,到時把沙包給你們,你們拿了逗七少爺開心也便宜。”
兩個丫鬟放了心,看着丫鬟圓臉生得忠厚問:“怎麼沒見過你?”
“姐姐們不知我也正常,我是三房的丫鬟,以前不過做些掃灑的粗活,年前才被柳兒姐姐調到我們六奶奶的院子裡服侍。”
兩個丫鬟也知道三房裡軟弱可欺的六奶奶,六少爺動辄就打罵,這位主子過得連她們這些下人還不如,聽說那院子裡還是柳兒做主。
兩個丫鬟對看一眼,眼中譏諷,這位六奶奶,被一個柳兒做主,真是懦弱又無能。
苕兒又說:“柳兒姐姐最好了,我們這些人有個什麼難處,都能幫我解決,我們素塵院的人都聽她的,就連其他院的人有難處,凡是找她的,她都熱心幫忙,比找我們奶奶管用。”
苕兒毫不設防的講了好些話,兩個丫鬟也是幸災樂禍的,看着苕兒巴拉巴拉說個不停,也不阻止。
柳兒住的地方,在素塵院和知和院的中間,這裡一排屋子,都是下人們住的地方,地方不算寬敞,但是院子外挨着三房的小花園。
這花園面積比不得老太太大房和二房的一半,況且三房人少,隻有三老爺和三奶奶,以及六少爺和四姑娘,再加一個秦玉君。
三房的正經主子裡,三老爺和三奶奶,一個不常在府中,另一個愛往大房去,六少爺在府裡一般在姬妾的屋子,大多數時候在府外的勾欄瓦舍,四姑娘也更喜歡去大房的花園。
至于秦玉君,常年被六爺打罵,身上有傷,不敢出門怕被笑話,就算身上沒傷,也總是自己悶在自己的屋子裡。
這小花園便成為了下人們愛來的地方。
這日,和七少爺混熟了的苕兒帶着他和他的兩個丫鬟來到小花園裡玩沙包。
為了逗引這位七少爺,苕兒可費了不少心思,好不容易有了這次的機會,她怎麼會放過。
天空劃過一道弧線,沙包飛躍進了一牆之外。
“六少爺咱們一起去撿沙包吧。”苕兒指着一棵樹,“那棵樹上有個鳥窩,我一會爬上去給你把小鳥掏出來。”
七少爺許了,“走,走,咱們這就去。”
柳兒和冬青正在屋子裡,冬青感覺自己把一輩子學來的奉承的話都說完了。
柳兒聽着奉承,看着冬青抓耳撓腮的模樣,以為她是因為自己一直沒允諾她,幫她從外院調回内院辦差而苦惱。
心中得意極了,她是不會幫冬青的,但是她喜歡看到冬青巴結她的樣子。
以前的冬青多傲氣啊,在大房時,敢和主子們嗆聲,被降為三等丫鬟,冬竹死後,還不知死活的要為冬竹讨公道,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