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果斷伸手,有些心疼揉了揉她腦門,“乖女兒,還疼嗎?”
謝羽:“……”
祝融肅整了神色,看着伏羲離去的方向,才道,“此事實在太過危險。流凰,你太沖動了。”方才……他當真擔憂,化形不過千年的女兒,還未經曆人生喜怒哀樂,就被暴怒的羲皇收走性命。幸而長琴來的及時。
隻是,此事過後。羲皇他,恐怕再也喜愛不起長琴的琴音了。
謝羽能感覺到他的憂心,信誓旦旦保證,“父親。流凰日後,絕不會如此沖動。”正面杠不過,也可以換個方向。
何況,她心中有數。在場諸神之中,娲皇是站在人族立場上的,商羊品行溫和,不會贊同弑殺之舉,共工一向與商羊交好,而她……
她若出手,父親即便異議,也會保留不表。伏羲身邊,就隻會有金神蓐收……
女娲絕不會容許伏羲在她面前對一個小仙出手。
隻不過事情緊急,平白讓自家便宜爹擔心了。
伏羲要屠殺人族……若是不知便罷,既已聽聞,又如何袖手旁觀。
“無論如何,流凰,遵循本心便是。為父,隻要你不是違逆天地十惡不赦之事,為父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父親。”
“謝謝。”謝羽輕輕道。沒有慣常的笑意,卻也是最最真實的。
多年以來,謝羽都是獨自一人而已。即便是很多年前的親人,也已隔了無數個年代和距離。甚至上一世,她隻是個擁有人心的異類。在血肉紛飛的世界裡,艱難地尋找着人族存活的可能性。但她失敗了,找了許多年,找到自己的軀殼都變得枯萎零碎,也沒有在那個世界中找到任何真正意義上的生命。
這一世,她來到這裡,隻是處在一種同類相逢的喜悅之中。若說感情,卻真的付出稀少。看過上一世血腥,喪屍互食……在閉關千年之後那種畫面感才減淡和平靜了。
如今這位時常被她以便宜爹稱呼的神卻說,隻要她不錯,就永遠站在她身邊。
謝羽從來不會得寸進尺的想些難道不該是無論對錯都支持的傻話。能不辨是非支持錯誤的人,要他的支持又有何意義。對錯是人活于世的基本準則。真正的正直,絕不會違背本心去相助一個錯誤。
若祝融說些什麼無論對錯都維護的話,謝羽反而會質疑他的品德。
如此,便足夠了。這就是她此世的父親。
一個正直且足夠有擔當的神明。
祝融生的極其高大,如今謝羽估測自己已有1.60,站在他身側,也隻到了腰間偏上一些,祝融擡手就揉了揉她的頭發。
雖未再言,但是,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對于追随着伏羲的祝融而言……
能出此句,其實已經打破了他的原則。他畢竟,應該是羲皇忠實的追随者。
祝融微微歎息。長琴,流凰,看來日後,還是令二人盡可能少的出現在羲皇面前。
伏羲臨走時看向長琴二人的神情,實在令人不寒而栗。
謝羽,自然也看到了。
如今她是越來越懷疑,長琴所得永困輪回寡親緣情緣的天罰,其中夾帶私貨了。
“祝融與子女之間,果然情深。”
女娲的開口,讓緊繃的氣氛終于松懈了些。無論是與長琴,還是這個小仙靈,都是如此情義深厚。
祝融被她打趣,也不在意,哈哈應道,“娲皇見笑了。”
“這是,凰來?”
謝羽客氣且尊重地行了一禮,“拜見娲皇大人。”
“是個好孩子。”她感歎了一句,回頭往雲霧缭繞的天宮深處望了一眼,懷念,惆怅,心痛,總之其中之意,複雜無比。“先離開天宮吧。”
衆神應聲,紛紛跟随而出,與天宮外分别。
女娲卻并未離開,她看着謝羽,“流凰見過龍淵部族之人?”
謝羽也不隐瞞,“是。當日下界經過空桑山,曾與龍淵族人相見。”
“原來如此。”難怪從她身上,細細能感受到些許龍淵部族的氣息。
龍淵。
當初,便是因為龍淵部族,才與伏羲争吵,徹底離開洪涯境的吧。
……已如此久遠。
數千年,竟是轉瞬而逝。
常言人心易變,神心卻也如此。
羲皇…
她近乎都不能想起,曾經教授人族結繩用火計算曆法的羲皇,是何種模樣了?
竟仿佛隻是一個存在與她記憶中的幻影。、
可是女娲又清楚的知道,那并非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