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就留着。每日下午坐在樓上彈琴就是。其他,暫時不需要你做什麼了。”
謝羽秒懂,待價而沽。紅樓花了不少價錢将她買了回來,當然要以更大的價錢“賣”出去。合理合理,相當合理。
不過……她要把自己賣多少合适呢?哎,看看紅樓這麼一大堆人需要養活,不挖空那個冤大頭她都會不好意思啊。
“月牙明白。”
紅媽眉頭一皺,“既然來了,便不能再叫這個名字了。我想想,你……”
她看到謝羽懷中的琴,“弄琴好了。”
……好一個,名符其實的名字。
謝羽也不在意。反正多一個名字少一個名字對她而言都差不多不是嗎?
……
轉瞬半月。隻這半月,怡紅院比從前又紅了一個程度。
說是樓裡來了一位才貌雙全,琴藝絕佳的佳人。
客棧裡人來人往,有人路過歇腳,有人借酒消愁。
“你怎知她是美人呢?”
“哎……聽我……”
“大姑的二舅的孫子的三媽的爹說的是吧?”
“我看半個月都不知道模樣的,八成是個醜八怪。她要不是醜八怪,她怎可能鼻子眼都沒人見過呢?”
“那不一定。人說紅媽打算把姑娘養成花魁呢稀罕着,你懂什麼?”
“……哎,要不要去玩玩?今天可是那姑娘表演的日子,就算不能一親芳澤,一睹芳容也是好的。”
“你有錢?”
“我有!”
“你也就能進門了,你還能看看?走走走離我遠點。”
“哎,你真不去?”
“不去。滾滾滾。”
“哎,據說那姑娘可比禦劍山莊的夫人還好看?”
角落另一桌上的客人長劍磕在桌上,咔一聲巨響。
客棧安靜了一下。
衆人個個吓了一跳,齊刷刷望去,椅上一個酒鬼,桌上一堆酒壇。
見那酒鬼沒了動靜,衆人又安心了。沒過一會,客棧又熱鬧起來。
有人嫌棄的小聲罵了一句,“呸,什麼東西,跑客棧發酒瘋來了!”
“哎哎,算了算了,一個酒鬼你理會他做什麼。”
“你繼續說。她怎麼比禦劍山莊夫人好看了?”
“……哎你們真是,又扯禦劍山莊做什麼?”不怕掉腦袋啊!
“江湖上不是說那莊主把夫人寵的天上有地下無的嘛,那我想她肯定是個美女啊。不過人家說,打打殺殺的女人有什麼好,比起那怡紅院的姑娘,肯定是差得遠嘛……”
“住口!”一聲厲喝打斷了這一桌的交談,酒鬼唰抽出長劍,一劍劈了人,鮮血一地,“禦劍山莊什麼地位,你也配提!怡紅院不過是些下賤之人,豈能與我們高貴的夫人相提并論,好個不長眼的東西!”
客棧頓時充斥着尖叫。
那一桌上一個男子跌在地上,吓的半死,結結巴巴驚惶道,“你、你是禦劍山莊的人?”
酒鬼甩了甩劍,紅色的血滴掉在那人臉上,笑的陰狠,“你說呢?”就憑他們,也配提起夫人!
“誰給你的狗膽編排禦劍山莊的夫人!”
被劍指着,男子都快哭了,“不、不是我啊。”
“哼!”
“是他!”男子指着另外一個已經倒下的人,“對,是他,是他!是他說的啊,不管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
“是怡紅院傳的,不關我的事。”
不過風月酒樓,豈敢招惹禦劍山莊?不過現今他一肚子氣沒法發洩,有人往刀劍上撞,那邊也沒辦法了。
不過是回趟老家散散心,沒想都能遇上這麼敗興的事。這便收拾了那腌漬地兒,省得傳出這麼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污人耳目!
“怡紅院哪兒的!”
“青州州府,最、最出名的那個就是。”
青州,離得不遠。處理完畢再趕回山莊也無妨。
酒鬼冷哼了聲,此刻倒沒了醉意。他一劍劈碎了桌子,随手一甩,一錠銀子從掌櫃頭頂飛過去紮了半截在牆中。
看着最先倒下的那具屍體,掌櫃臉都青了。所以說,他最不喜歡招待的,就是這些江湖人了。禦劍山莊老莊主在世之時,仁義之名傳遍天下,哪裡會縱容手下鐵衛鬧出當街殺人的嚣張之事?現任莊主,哎,不提了。真真不想提他了。
他這一走,客棧終于活了過來,繞着屍體狂奔出門。隻有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還敢湊在門邊。
“哎,那是鐵衛?鐵衛殺人了?”
“沒想到禦劍山莊現在竟是如此霸道?”
“是啊是啊,人家不過是随便說說,沒想到就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