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乖起來是小兔乖乖，活潑起來是蹦蹦跳跳的小兔乖乖，哭的時候都會顧及爸爸的腦神經，貼心的不得了，擎舟自然無法和俞法醫這樣的苦命爹共情，隻笑着說：“俞哥不愧是做法醫的，和你閑聊都能學到人體知識。”

傍晚，擎舟提着父子倆的晚飯回到彥甯家，在客廳等爸爸下班的桃桃也一頭汗。

彥甯家沒有安裝智能家居系統，早年安裝的中央空調隻能用牆上的開關控制，桃桃不太會用，被叮囑不要亂動東西的他也不敢翻箱倒櫃的找遙控器，沒開任何降溫設備的客廳好似一個大蒸籠，把怕熱的小兔子蒸的臉蛋酡紅，一頭熱汗。

擎舟怕孩子熱壞了，放下東西就帶他去沖涼了。

兔耳朵的耳道深，結構複雜，不小心弄進去水很難排出來。桃桃在家裡洗澡都是用自己的浴盆，很少用淋浴。

擎舟沒給他帶浴盆，就用保鮮袋把他的耳朵包上了，兔耳朵一動保鮮袋就窸窣作響，桃桃翹着耳朵說：“爸爸，袋子在說話。”

“哦？它們說什麼？”

“唰唰唰，窣窣窣，隆隆。”

“說這麼多呀？”

“嗯，好吵的。”

“洗完頭就幫你摘掉。”擎舟脫掉外衣外褲，準備帶他去淋浴間，忽然想了起俞法醫說的小雞味，他用指腹搓了搓桃桃汗濕的發根，嗅了嗅自己的手指，沒有小雞味，隻有一點兒童洗發水的味道。

桃桃見狀也把小手插進發絲裡搓了搓，張着五指嗅，他的嗅覺要比擎舟敏銳的多，很輕的氣味也能被嗅覺神經捕捉到并放大數倍，桃桃嗅完自己的小手便皺起了鼻子：“酸酸的，桃桃的頭發酵了嗎？”

擎舟笑着說：“頭不會發酵。”

桃桃：“那為什麼酸酸的？”

擎舟說着哄孩子的話去抱坐在洗手台上的桃桃，桃桃非要他嗅嗅自己的頭有沒有發酵，擎舟便配合的嗅了嗅，笑容蓦地一頓。

他握住桃桃的小手扶着他站起來，讓他偏過頭去，在他發尾那裡仔細嗅聞。

确實有股很淡的酸味，不過是草木氣息的莓果酸，和他洗發水的果香味有些像，但仔細分辨是不同的，這股莓果味應該源于桃桃的信息素。

幼兒的腺體還沒發育好，沒有大量分泌信息素的發情期和易感期，非周期性分泌的信息素很少，散發出來的氣味便極淡。擎舟的信息素氣味則比較濃郁，桃桃成日與他同吃同睡，便将小家夥的信息素氣味覆蓋了。

擎舟今天才發現桃桃的信息素和彥甯的信息素氣味很像，确切的說是前者的信息素氣味就像後者的信息素氣味被稀釋了數倍。

桃桃長得很像童年時期的彥甯；兩人可以通過意識交流；桃桃可以牽制彥甯的意識，彥甯可以影響桃桃的情緒；兩人信息素的氣味也相似——難道桃桃真的是彥甯的魂魄凝聚而成的？

人真的有魂魄嗎？魂魄可以凝聚成實體嗎？魂魄與意識的區别和聯系是什麼？

這些問題超出了擎舟的認知範圍，他隻能找個可能知道的人請教。看來他還要求見任會長一次，這次要帶着足夠的誠意，不能再揣着滿腹懷疑與防備蒙騙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