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小貓,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餘初玥被獸醫抱進病房,關進了一個單獨的隔間,并将輸液瓶挂在籠子外的牆上。
她渾身上下受了不少傷,傷口周圍的毛發都被醫生剃光,做了消毒包紮,導緻本來漂亮的毛發變得又秃又亂,而且為了不讓她舔傷口特地戴上了伊麗莎白圈,顯得外表格外滑稽。
可她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從進醫院直到現在都沒再見到的踏雪。
将他們送來醫院的人類用一件舊衣服包裹住踏雪的身子放進航空箱,将她放進另一個箱子隔開,就連聲音都聽不到,無論餘初玥怎麼叫踏雪也沒有任何回應。
而人類聽不懂貓叫,隻認為這是貓咪受傷後應激害怕的反抗,兩三個人類死死按住她的四肢,掐着她的脖子使她無法動彈。
溫柔一些的護士小姐姐幫她包紮了傷口送進病房,餘初玥把爪子伸出籠子死死抓住她的襯衫,用急切擔憂的眼神和她對視,期望她能看懂自己的情緒。
護士果然停了下來,并返回到她身邊,摸了摸她的頭。
“乖乖不鬧了,咱們好好休息養傷,我一會兒再來看你。”
餘初玥垂下腦袋,看着護士離開關上房門,内心徹底絕望。
這間屋子似乎是經過特殊設計,不僅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就連小動物在裡面嚎叫,若不是極其安靜的情況也不易被人察覺。
話說住院這事她不陌生,住寵物醫院這事也還是第一次。
但目前除了好好睡一覺,似乎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傷體力不支的緣故,餘初玥竟真的睡着了,就連住院區的門什麼時候開了都沒有察覺。
等她再次醒來時,因為看不到外面的天空,也不知過了多久,但起身之際竟看到了熟悉的黑白色小身影。
她猛然站起身扒在籠子上,沖着不遠處桌上看着像太空艙一樣的儀器大喊,試圖想要喚醒裡面的小貓。
“踏雪!是你嗎踏雪!我是老大呀,你現在怎麼樣?能回答我的問題嗎?”
聽到聲音,裡面的小貓明顯掙紮着動了一下,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餘初玥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看着踏雪瘦小的身軀,連接着無數根五顔六色的小管子,身上也被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
她從籠子上下來,失落的縮回自己睡覺的軟墊上,眼神卻一刻沒離開過那個小小的太空艙。
過了一陣子進來一位護士,抱着病曆本直奔太空艙的位置,放下東西就對裡面的小貓各種觀察,又是擺弄身旁的儀器,全然不顧餘初玥撕心裂肺的大叫。
等她在病曆本上記錄完,這才在離開前看了餘初玥一眼。
也許是餘初玥的樣子太過可憐,護士小姐姐也終究軟下心,打開籠子将她抱了出來。
“你想看你的同伴嗎?不要擔心,我們醫生把它救回來了,它現在很安全,過幾天就可以和你一起玩了。”護士将餘初玥抱進懷裡,帶着她走到踏雪面前,一邊輕撫她的腦袋一邊溫柔解釋。
餘初玥左右扭着身子企圖看的更清楚些,護士說了一堆她隻聽見了“救回來”,“很安全”這兩個詞,但在她眼裡并不是這樣的。
她覺得護士在撒謊,不然它現在為什麼連說話都費勁。
不過護士猜不到她的心思,也不會想這麼多,說完這些後就把她放回了病房。
一連過去好多天,雖然在醫院的日子有吃有喝還不用擔心冷暖,但是對餘初玥來說總歸是差了點意思。
踏雪也算是命大,手術後第二天就出了重症監護室,轉移到了餘初玥隔壁的小病房裡,直到如今已經恢複了生龍活虎的狀态。
“老大,老大?”
餘初玥正在發呆,扭頭就看見一隻努力扒拉自己籠子的黑白色小爪子。
“幹啥呢,才好沒幾天又皮了?”餘初玥拍開它的爪子并順便吃了口凍幹。
踏雪往籠子上一趴,試圖凹角度看隔壁的餘初玥:“沒事,我就叫叫你。”說着,它歎了口氣:“我好無聊啊老大,什麼時候我們才能離開這裡?”
餘初玥思考了一會兒,得出一個讓踏雪心碎的結論:“我們……可能回不去了。”
“什麼!”不出所料的,踏雪炸了:“回不去了?難道我們要在這裡待一輩子嗎?!”
“那倒不是,”餘初玥面無表情的盯着住院區大門:“我猜過兩天就會有人來看我倆了,說不定咱就被誰帶回家了。”
踏雪極其不情願的皺眉:“啊,那我們要和人類回家,當人類的寵物嗎?”
餘初玥點頭:“差不多是這樣。”
踏雪哀嚎:“我不要啊!”
“為什麼不要?和人類走多好,以後有吃有喝還不會被欺負,而且每天都有人陪你玩,變着法逗你開心。”餘初玥問它。
踏雪用力搖頭:“和人類走有什麼好的,每天被關在小小的房子裡,聞不到花香,不能在草地上打滾,也不能和老大在一起,更不能回我們一起的小家,不能一起躺在屋頂上看星星。”
餘初玥聽了它後沒有回答,而是陷入思考。
踏雪是向往自由的小貓,從來不願意被鎖在四方的小屋子裡,做人類的玩物。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