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喪啊?”
蘇燃話一出口,一個巨大的陰影登時将他上半身覆蓋、裹挾住,緊緊勒着他,直叫他喘不上氣兒。
他偏頭一看,熟悉的耳廓和下颌線闖入眼簾,急促且溫熱的呼吸還噴灑在他頸肩!但離譜的是,哭聲仍驚天動地,不絕于耳。。。
蘇燃驚了,想擡手揉揉眼睛,怕自己還在夢裡,但手臂也被束縛着,動彈不得。
此時,久違的提示音響起,終于讓他相信——這、不、是、夢!
系統:“檢測到攻略對象好感度正在急劇增加,85%、90%、……96%、97%、98%…”
蘇燃瞬間熱血沸騰,變成了賭桌上的賭徒,雙目充血,在開獎前高喊100、100、100!
“99%……99.999%……結束。”
卧槽!蘇燃氣得想罵人,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駱予安,打斷這個擁抱,抓着他的胳膊瘋狂搖晃:“你他媽到底是邁不過去哪道坎?!啊?哪道坎你告訴我!我扛着斧頭給你砍了!”
駱予安神情呆滞,還陷在悲傷、恐懼的情緒中出不來。誰能想到他和蘇燃分開後,再見到的第一面是在病床上啊!
當時他隔着病房門上的玻璃,看到縮在被子裡,小小的一個人影,心髒登時揪成一團。走進後,他看到蘇燃瘦削、蒼白的臉頰,看到那挂着淚漬的睫毛,如此弱小,如此可憐!
簡直要内疚的自刎謝罪!根本沒關注這是哪個科室,輸液瓶是否真的在流動,就趴在蘇燃床邊開始痛哭流涕。
蘇燃一腔怒火在碰到駱予安滿面的淚痕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既心疼又懵逼——不是…我胳膊塗點藥,再拿點退燒的,不就能走了嗎?誰他媽把我幹特護病房來了!
吳笑笑抱着手臂在門外欣慰一笑,功成身退。
“呃……那個…其實我隻是受了點小傷而已,沒多嚴重…”,蘇燃舉起散發着藥膏味兒的半截小臂——半拃長的燒傷範圍,發炎後看起來确實有些吓人,但腫脹已經消去大半。
誰知駱予安看到後哭得更厲害了,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徹底化身成孟姜女,還一臉怼進被子裡,隔着它伏在蘇燃腿上,後背和肩膀抖成了篩子。
蘇燃:“……”
——駱予安跟平時的樣子判若兩人,把他整不會了!他隻好緩緩将手貼到駱予安後背,跟哄小孩似的,拍拍。
越拍越覺得不對勁,越拍越來氣!
等駱予安哭得差不多了,蘇燃瞅準時機,推着他的肩膀讓他從自己腿上起來,跪好,咬牙切齒地問了五個字:“咖啡,好喝嗎?”
——心上人跟青梅竹馬在咖啡館約會,今天又被咖啡燙傷,蘇燃覺得自己都要對咖啡ptsd了!
駱予安懵懵的:“什麼?”
哼!還裝傻!蘇燃氣鼓鼓地掀開被子,要下床。腿挪到床邊耷拉下去,卻發現找不到鞋子。
駱予安從床底下靠裡一點的位置把蘇燃的鞋撈出來,一手捏着他腳踝,一手把鞋給他套在腳上,耐心細緻地穿好;接着又像那天在演唱會舞台上一樣,一絲不苟的系鞋帶。
第二隻如是。
蘇燃沒了聲音,看着駱予安寬大的手掌握住自己腳踝的那一刻,臉上有點發熱。
駱予安系完鞋帶,擡頭就對上蘇燃桃粉色的臉頰,擔憂地用手背碰碰他額頭:“還沒退燒嗎?”
蘇燃一巴掌拍開駱予安的手,低着頭快速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默默告誡自己——我還在生氣!我要矜持!
剛出病房門就看到一左一右兩個瑟瑟發抖的身影。
“诶?你們也過來了?”蘇燃看着一胖一瘦兩個保镖奇道。
——他嫌這倆人總跟着,别人會說他架子大,同時更坐實了關系戶的傳言,就單方面給他倆放了假,讓他們在周邊好好玩玩。
胖的那個“哐即”往地上一跪,身上的煙酒味兒很濃,愁容滿面道:“蘇先生求你了,你跟駱總解釋解釋……嗷!”
蘇燃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胖保镖胸口正中一腳,像個皮球一樣向後彈射而去,重重撞在走廊另一側的牆壁上,又順着牆根下滑。
駱予安一臉陰鸷地出現在蘇燃身後,面如羅刹。
瘦的那個見狀腿也軟了,筷子變毛條,歪歪斜斜跌坐在地上。
蘇燃目瞪口呆,還是第一次見駱予安發這麼大的脾氣,急得拽住他衣服:“你幹嘛呀?是我不讓他們跟着的!再說我受傷也跟他們沒關系!”
駱予安輕拍了拍他的手:“我的人自有一套管理制度,是他們渎職在先。”他的目光又移向地上兩人,言簡意赅道“明天回總部辦理離職手續,醫藥費自己報銷。”
“哎呀我都說了不關他們事!”蘇燃不理解駱予安,覺得他小題大做。
兩個保镖倒是很識相,互相攙扶着灰溜溜走了——雖然心有不服,但在看到“分手”新聞之後就不怎麼重視蘇燃倒也是真的,否則怎麼會肆無忌憚的花天酒地,連蘇燃進了醫院都是後知後覺的呢?
因此失業隻能自認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