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提輕輕捏着那塊種球,它會開花嗎?
這顆種球有不規則的瑕疵,有細小的裂縫。
它不完美,并不值得在意。
他将種球放回原位,又靜靜站起身來。
他和這顆小種球的初次約會很高興。
很高興見到你。
……
“你知道嗎?”阿福看向呼吸已經融入這裡的青年,“每年這裡開花的時候,老爺和孩子們都喜歡在閑暇時刻來這裡休憩片刻。”
“畢竟它确實很令人放松,不是嗎?”
桑提輕輕點頭。
這時走廊那頭傳來一聲輕響,像是開門的動靜。
桑提下意識順着聲音轉頭,一個穿着家居服、動作從容的男人慢悠悠地朝這邊走來,像是偶然散步路過。
布魯斯·韋恩看上去沒什麼特别的目标,也沒表現出任何主場主人的姿态。
“阿福。”他點了點頭,又看了眼桑提,“這位就是?”
“是的,老爺。”阿福禮貌地回應。
“嗯,”布魯斯換了個姿态,随意的靠在花架旁邊,“花還活着嗎?”他好奇的眼神飄向桑提。
“暫時沒死。”桑提答得平淡。
“那就比我種得好多了。”布魯斯輕笑一聲,“介意和我聊聊嗎?”
桑提疑惑的眨眨眼,“…不介意。”
“那太好了。”布魯斯也對他眨眨眼,又扭頭看向一旁和藹笑着的老管家,“我們可以擁有一些小甜餅嗎?”
“當然,老爺。”
……
他們沿着回廊往室内走去。
布魯斯的步伐不急,甚至有點散漫,像是真的隻是想換個地方吃點甜的。他似乎也不太習慣正式交談的樣子,而這正好使氛圍沒什麼壓迫感。
“上次迪克回來以後說你家裡也養了綠植?”布魯斯問,“他對這件事挺在意的。”
桑提頓了一下,沒想到能從這起話題。
“嗯,他幫我打包的。”
“那倒真像他會做的事。”布魯斯輕聲笑了一下,“它們還好嗎?”
“嗯,我有記得給它們澆水。”
“那比我好多了,我辦公桌前的那盆——想不起來了,在三天前死得很徹底。”
哦……一場植物遇害事件。
悄悄告訴你,實際上那盆植物現在在提姆的辦公桌上。
這場談話中沒有任何植物真的收到傷害。
———
布魯斯沒在繼續他的“植物遇害案”的播報,隻是從容地轉進屋子,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暖光從室内溢出來,空氣裡有烤餅幹的味道,一點點甜。
“迪克小時候最喜歡偷吃這種餅幹,”布魯斯忽然說,“阿福每次烤好的餅幹裡總有幾塊自己長着翅膀飛走。”
“我那時候還以為有老鼠使魔進了家。”
“恕我直言,老爺。”阿福端着紅茶走過來,“老鼠使魔通常不止一個。”
布魯斯:“……”
桑提沒忍住漏了幾聲氣音。
……
“你知道嗎,提姆很在意你。”
布魯斯的話突然砸在桑提身邊。
他滞住,沒做表情。
“他說你一眼就認出來他是誰,你的觀察力非常的仔細。”
“……沒有别的意思,隻是習慣性使然。”
“那你現在看到我,習慣上有什麼印象嗎?”布魯斯的聲音輕飄飄的,像那天他昏迷過去前聽到的,嗓音。
“比如……也認出來了點什麼?”
桑提擡頭看着他。
他什麼都沒說。
———
對待這樣的人,如何讓他保密呢?
用道德。
桑提埃爾,你是一個合格的守密人,對嗎?
你曾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背過代碼,你曾在隐秘通道聽過隻說到一半的命令。
哪怕你離開了,你的脊椎依舊挺直,不曾彎折,對嗎?
……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