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炖魚湯孝敬楊先生?”
蕭成林聽了鐘大、鐘二兩人的話,原本就有個淺淺川字紋路的眉間頓時隆起一個懷疑的弧度,“那魚你們可查過了?”
“查過了,内髒都掏出來查了,并無問題。”回話的叫鐘大的壯漢,正是放在在山門口攔住無名、劏了她的魚的護院領班。
“可搜身了?”朱雀想到吳十七那古靈精怪假哭的樣子,補了一句。
鐘二遲疑着開口:“這……倒不曾,尊上隻交代嚴查出入攜帶,不曾叫我等搜女學生的身……”
“罷了,原也不當搜身的,太過冒失。”蕭成林揮退鐘家兄弟二人,轉向侍立在旁的朱雀:“她今日下山去可有人跟着?”
朱雀搖搖頭:“西院守門的見她是與同屋的女學生一道出門的,便不曾派人跟随;咱們影子裡的人手這兩日都派去西邊接應清河兄,分不出多的人手跟蹤她,倒叫她自在了。”
蕭成林深吸了口氣,左手虛握成拳,拇指來回緩慢地摩挲着食指的側面,朱雀了解他這個動作,蕭成林動怒了。
是啊,常年獵鷹的老獵戶,被隻毛還沒長齊的雛鷹啄了眼,任誰也是會惱怒的。
但是蕭成林的惱怒和朱雀的緊張沒有維持太久,小院門口傳來隐約的交談聲,緊接着護院扣響了書房的門:“先生,有位叫吳十七的女學生求見。”
她居然自投羅網!朱雀倏地立起一對杏仁兒眼,頗為驚訝地轉頭去看蕭成林的臉色。
蕭成林顯然也沒料到這小丫頭居然不聲不響一個人不見蹤迹一整日後居然在這個時候自己主動跑來他面前,到生了幾分好奇,想看看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于是示意朱雀去開門。
門打開,換了一身幹淨衣裙的少女端端正正站在廊下,手裡還提了個食盒。
進得屋内,少女擡眼看見蕭成林,露出一個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的笑,将食盒恭恭敬敬捧起來,屈膝行了個女式的拜禮。
“學生蒙先生搭救,逃脫賊人魔掌,還未曾報答恩情。今日原本想趁着休沐親自去捉條魚回來給先生做個魚湯,怎奈實在不善此道,幸好回程遇到賣魚的,學生得了條好的,借廚房爐竈燒了個豆腐魚湯,還望先生不要嫌棄。”說着便揭開那食盒的蓋子,一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濃白靓湯露了出來。
蕭成林坐着沒動,無名也不失望,複又将蓋子蓋回去,退後兩步“噗嗵”一聲跪下。
“學生今日來,還有一件事!”說着她自袖中取出疊的整整齊齊的一小沓紙,雙手捏住高舉過頭:“這些是自學生入門以來全部與賊人往來的書信,如今學生已入正途,願将罪證呈上,往後如若再犯,任憑先生處置!”
這倒有趣,竟是去捉了一整日的魚,炖了湯,端來表忠心的。
蕭成林總算肯開口了,“既是誠心悔過,往後當潛心想學,跟着楊先生好好學些正經本事,不可再做那開鎖爬牆之事。”
楊先生?無名心中暗暗發笑,看來蕭成林也不是無所不曉,起碼他就不知道那表面正派的楊先生背地裡是個什麼模樣!
“喏。”
無名恭順叩頭,正待起身,忽聽坐在書案後的蕭成林“咦”了一聲,“你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