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攝影棚，孟新允再一次揮斥方遒。

許檸已經做好持久戰的準備，就算她賺不到這三萬，也不能倒貼三萬，反正不好好拍攝最後虧的是零度，她怎麼也不能虧。

拍了沒兩分鐘，趙助理匆匆趕來。

“孟總，老大找您。”

孟新允指點江山正在興頭上，看了眼時間，“這個點？”

就算陸淮之周六加班，這個時間點也該下班了。

趙助理：“是。”

孟新允糾結，“我這邊監督拍攝呢，什麼事兒啊，等下周談不行嗎？”

“孟總，這件事很急。”

孟新允沒辦法，畢竟是大老闆叫人，隻能離開。

臨走前，他還不忘告訴策劃，“好好拍攝，保質保量，我會回來檢查的！不合格還是要重拍！”

待到孟新允走後，趙助理吩咐策劃，“按照你們之前拍攝節奏，不用那麼吹毛求疵。”

策劃感激涕零，“孟總檢查怎麼辦？”好歹是宣傳部二把手，策劃可不敢和他唱反調。

趙助理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他可能……回不來了吧？”

……

陸淮之約孟新允在樓下的健身房見面。

零度遊戲在泰昌大廈租了一層樓作為辦公室，這棟大廈還有其他業态，包括攝影工作室、健身房等。

零度遊戲和健身房有合作，應琛辦了年卡，零度的員工可以随時來健身。

在網球場，陸淮之已經換好運動服，他把網球拍丢給應琛。

“打一場？”

健身房有網球場，孟新允是這裡的常客，常常上班摸魚打球。

孟新允接過球拍，掃了陸淮之一眼，“陸總，這不合适吧？”

陸淮之說白了就是個程序員，沒啥體力，孟新允偶爾見他來健身房，也是去其健身區，從沒見他打球。

“玩玩呗，”陸淮之不以為意，他看向孟新允，眉梢輕挑，“不敢？”

孟新允歪着嘴，笑得很張狂，“我這不是怕别人說我欺負人嘛！陸總，在電腦和遊戲上我可能不如你，但網球，我沒輸過。”

陸淮之輕笑着，眼底的陰郁一點點散開。

“這樣啊，那更有意思了。”

對孟新允而言，網球是技巧和體力的遊戲，他從小打網球，還請職業選手當教練，他不認為自己會輸給陸淮之。

事實也是如此，他接住了陸淮之打來的大多數球，陸淮之的發球沒有難度。

可是随着時間推移，孟新允又漸漸力不從心。

網球場不算大，半場長度不過12米，可不斷來回奔跑，體力再好的人都吃不消。

陸淮之的球路總是一邊左一邊右，一邊前一邊後，當孟新允意識到時，已經氣喘籲籲，汗流浃背。

他回擊的球再也沒有最初的力度。

網球襲來，孟新允奮力伸長手臂，網球卻在球拍前幾厘米的地方擦過。

孟新允重心不穩，跌在球場上。

他擺擺手，“不行了不行了，陸總我打不動了。”

“繼續。”陸淮之冷聲。

“今天真的太累了，要不下次……”

“接不到這顆球，以後别來上班。”

孟新允瞪大眼睛，“陸總，您不會認真的吧？”

陸淮之看向孟新允，“我什麼時候和你開過玩笑？”

“接不到這顆球，以後，别來零度了。”

沒等孟新允反應過來，陸淮之已經掏出網球，朝上空抛去。

孟新允後背滲出冷汗，明明身體已經累到虛脫，卻還是本能地抓緊網球拍，去追逐那顆接不到的網球——

……

沒有孟新允攪局，許檸拍攝很順利，最後一組造型不到兩小時就結束了。

策劃心有戚戚焉，“跪求孟總别回來了，他一個挂名的，瞎摻和什麼！”

趙助理看了眼手機，“他回不來了。”

策劃八卦道，“啥意思？”

許檸和攝影是外人，趙助理沒直說，而是在策劃耳邊低語兩句。

策劃眼睛緩緩瞪大，激動得差點沒跳起來。

另一邊，許檸收拾好東西。

雖然最後一組造型拍攝順利，但還是比計劃推遲了兩個小時，現在已經晚上八點，許檸飯都沒吃，隻想回宿舍點外賣。

許檸從泰昌大廈出來，夜幕低垂，高樓大廈的輪廓在霓虹燈的映照下影影綽綽。

她掏出手機，正尋思吃什麼，一輛越野停在她面前。

陸淮之搖下車窗。

“上車，這裡不好停車。”

許檸麻溜地坐進副駕駛座，系好安全帶後問陸淮之，“你才下班啊？”

“差不多。”

“零度真沒人性，周末加班就算了，還加班到這麼晚！”

陸淮之：“……”

沒吐槽兩句，肚子傳來咕噜的聲音。許檸累得癱在座位上，巴巴地看着陸淮之，“哥哥，我餓了。”

陸淮之無奈地笑了聲。

泰昌大廈附近沒有商場，隻有做餐飲的小店。陸淮之把車停到馬路邊，從後座拿來一袋裝KFC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