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涿點頭,起身,“阿姨,我先上去了。”
“嗯。”
方母看着人上了樓,忽然對一旁存在感幾近于無的李媽感歎道:“我就說元元不會沒頭沒尾就陷進去,我看他啊,就是喜歡好顔色的,真人比照片上還靓。”
李媽順着太太的意思,笑道:“大少爺眼光好,像太太。”
方母被逗笑了,念叨着:“這倒是。”
陳涿在門前做了下心理建設才擡手敲門,饒是他心理素質再好,重來一遍見‘嶽父’,心裡壓力也山大。
況且這一回,自己恐怕還是個‘入贅’的。
這還是在方董和宋夫人擡手放他一馬的情況下。
陳涿擡指敲了兩聲門,就垂下手,安靜等待着門内的回應。
“進來。”
一道低沉的聲音隔着門回應道。
陳涿推門進去。
方父沒有坐在書房内那張占地最大的紫檀桌後面,而是坐在靠窗的真皮沙發上,聽到陳涿進來的腳步聲,擡眼望過去。
“方董下午好,今天唐突上門拜訪,還請您不要見怪。”
“坐。”方父沒有在他的稱呼上停留,神情八風不動,指了下對面的沙發,示意陳涿坐下說話。
“你今天上門來,是有什麼事嗎?我不記得公司還有你這号人物啊。”方父眼神冷酷,表現得愛答不理。
陳涿笑了下,也不惱。
既然方董讓出了話權,選擇退一步裝傻,陳涿可以選擇主動出擊,保證今日的談話順利進行下去。
“我和方元的事情相比您也在斟酌,我今天來也是為了讓您和夫人安心。”說罷,陳涿從随身帶着的公文包裡,抽出一份文件,放到桌上,而後帶着笃定推向對面。
方父這才正眼看向面前這個青年,隻沉聲道:“稚子抱金過街,路人皆為盜匪,你拿什麼保證你不會是個盜匪?就算現在不是,以後呢?”
陳涿身體前傾,作出認真傾聽的姿态,聞言神情也絲毫未變,笑了下,“如果您想,通過海外信托公司和家族基金都可以規避此事的發生,這一點,在這份規劃書内都有詳細說明。”
方父拿過那份一直被他刻意忽視的文件,翻了幾下,視線在股權架構設計那部分停留片刻,擡眼問道:“成立家族控股公司……但你應該不止甘心于隻當一個集團經理人吧?”
陳涿看着方父,不卑不亢,“是的,我确實不甘心隻當一個管家,所以請您翻開這份規劃書的最後一頁,是我對集團和自身發展的簡略規劃。”
引狼入室?
不。
陳涿不想當那匹考驗人性的狼,就算是自己,他也信不過。
因為時間會改變一切。
誰能保證一段關系永遠不會變味呢?
他今天來,隻是為了向方家表姿态,順帶着給他們吃顆尚且不知是好是壞的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