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安潔就站在了NPC的房門前,本想再同他談一談,幾次敲門無果後,本着試一試的想法擰動門把手,意外的輕而易舉,她拉開房門卻見裡面空空蕩蕩,不留一點住過的痕迹。
人已經離開了,她錯過了時機。于是親手關上房門,走下樓去,眉眼間帶着一絲郁色。
“昨晚的房錢。”吧台上有人說道,幾枚錢币被放在桌面上顫抖了好一會兒。
這個聲音!安傑幾乎是下意識的望過去,如期望中一樣對上了一雙暗紫的眼,還不待她從刺客先生還沒走遠的驚喜中反應過來,對方先一步抽離視線,大步向門外走去。
“先生請等一等!”她輕呼一聲,小跑着追上去背上的銀發洋洋灑灑。
裡希德一離開酒館就帶上了鬥篷的帽子,一身隐匿的黑色很快便融入人流,再也找不到蹤影。
安潔失去了目标,動作自然慢了下來,張着頭左顧右盼的尋找對方的身影,好在很快她就在街角一家不起眼的武器鋪裡發現了他。
他站在店主面前,手裡頭拿着一把弓,在店主近乎谄媚的笑容下掂量着手裡的武器。
“你是想買弓箭嗎?”安潔慢騰騰的湊到他身旁問道。
聽到她的聲音,裡希德立即斷聲停止與店主的交涉偏過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安潔内心一緊,面上如花的笑容就更燦爛了。
他抓着一袋錢币丢進店主的懷裡,帶着弓,順手拿過幾隻羽箭又要離去。
被晾在一旁的安潔無聲的嘟囔了幾個字,又提腳跟了上去。
“你若是想要弓箭的話,送我到蒂斯裡蘭卡,我便送你一把好弓如何?”她開出條件以求打動這位冷漠的刺客先生。
男子始終沒有回應她一句,連步伐也不曾放慢,體力值本就不高的安潔開始力不從心,小喘着氣幾近不上。
“你倒是說句話呀!”安潔從袍下伸手想要扯住他的鬥篷,逼他停下腳步,可這人仿佛後背長了眼睛,身子一閃,飛快避開。
安潔頓時有些氣不過,但礙于ooc系統又發作不得,見前邊有塊碎石突地心生一計。故作摔倒跌下去。
“呀”她細細叫了一聲,果然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感覺到自己的鬥篷被人狠狠一拽,他止住步伐,回首看她。
女子寬大的神官袍敞開來露出裡面附着有防禦術法的白裙,明眼可見纖細的小腿上的一片血漬,她秀眉微蹙,雪白的小臉因疼痛揪起,看着好不可憐。
這下總不該再視而不見了吧!安潔頗為得意的想,無論是紳士風度還是對神官的敬畏他都應該扶她起來才對。
于是紅着眼角無聲的控訴着和他對視。
但他似乎被你這幾下弄得很煩躁,冷着臉說: “還要繼續坐着不成,不會治療術嗎?”
“我的治療術現在使不出來。”安潔落寞道,眉眼低垂。
“呵”裡希德又一次被她的麻煩颠覆了以往的認識,用不出治療術這等謊言都編的出口,看來光明的信徒已經堕落的不成樣子了。
等許久不見人來扶她。
安潔銀色的瞳孔裡滿是不可置信,竟然連柔弱無助的戲碼他都不吃的嗎?運營商究竟加了多少不近人情的淡漠屬性在一名刺客NPC身上?
這還是她玩幻界以來第一次無法讓NPC配合,她頭疼的歎口氣緩緩站直眉心霎時皺起,她的遊戲敏感度調得不低,以前是為了真實的體驗感,現在像是為了警醒她的身體而存在,一絲疼痛都明顯的無法忽視。
“你若是想早到達蒂斯裡蘭卡就不應該浪費時間在這個小鎮裡。”
裡希德淡淡一瞥在見她仍沒有任何動作後倚着牆散漫道:“既然明白那就不要再做無用功。”
無視少女的失落态度冷硬道:“我不會和神官攪合在一起,懂的話就不要再纏着我。”
安潔有種強烈的預感,要想安全去到蒂斯裡蘭卡非他不可的念頭驅使她追向那道冷漠的背影,在對方離開前将他攔住。
鬥篷再次被扯住,見自己的警告并沒有起絲毫作用,内心湧出難得的煩躁,裡希德德拽過安潔的手粗魯的把她拉到身前,冷聲:“你是真的聽不懂我說的話,随便一個傭兵都要比你懂規矩。”
“神官小姐對我如此癡纏,如若不是對我有何利用那便是肖想一名刺客的身體了。”
純白的神官因為這句話的冒犯微微發抖,綁着繃帶卻沒有穿上長襪露出一截纖細雪白連同銀發遮擋的玉頸皆是好顔色,微紅的臉以及對上視線後怯怯垂下的長睫讓人不由得妄想話裡的真假。
“我.....我不是”遊戲裡的npc都這麼不忌的?安潔不知該如何回答,另一隻手搭上他握住她的手腕想讓他放開。
裡希德想起剛才工會接待員說的話,是啊,不管是她自願還是被那人派來的,有什麼目的出發就知道了,對神官的警惕、厭惡讓他心生惡意,他放開她的手腕似乎是妥協道:“同樣的價格但我隻送你到卡斯特。”
卡斯特是雇傭兵之城,不僅傭兵等級很高也有神殿的人駐紮,她不确定自己的遊戲身份在這是否存在所以不能貿然尋求神殿的幫助,但找一個等級高的團隊護送她足夠了。
安潔思索了片刻,沒深想對方為什麼突然改變想法,許是怕對方反悔,欣喜一笑鞠了一躬表示感謝。
見此裡希德意外的挑了一下眉,覺得她一點都不像一名神職人員,被一名低賤的刺客如此不尊重,不僅索要高價言行粗魯還不發一絲脾氣,當真是奇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