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安潔半夢半醒間意識到自己正靠在一個堅硬唯一算得上舒服的隻有比外面涼風暖和些的溫度。
“唔”安潔從鬥篷裡伸出手捂住腦袋,醉倒後的下場隻剩頭暈,她睜開眼從漆黑的夜裡擡起頭,下一秒她支着身子的手一停,呼吸不由得再輕緩些。
借着林間隐隐透過的月光打量起面前的人。
他靠着樹幹仍帶着半面面具,耷拉下來的黑發和長睫攪在一塊,外出時會一直穿着的鬥篷被他解下蓋在她的身上。
自己是完全縮在他的懷裡睡着的,安潔面紅耳赤,感受到他的一隻手還環在他的腰間,頓時不敢再有動作。
手漸漸有了酸意,不能吵醒他安潔想着,重新靠了回去。
烏拉森林的夜晚很涼,北部也就是自黑暗神宮殿開始放眼望去一片雪山,裡希德的懷抱有着淺淺的暖意。
牽過他的手,摸過他的臉,吻過他的唇,安潔現在才知道他原來并不是全身冰涼,相反不知為何他從不出汗,哪怕獵殺魔物回來,身上也散發着幹淨的氣味,雖說安潔自己因為增加過屬性的緣故和他也差不多,但還是有些嫉妒他。
有些想看看他睜開雙眼時的樣子了,他可能會問自己“酒醒了,想起喝醉時的事嗎?”
安潔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她會點頭承認自己玩鬧的行為,但不會同他讨論細節,更不會說出那些話的含義。
她是真心誇他的,本來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覺得刺客有什麼不好,況且裡希德哪哪都十分對他的胃口,若不是有ooc系統管制,他真心喜歡自己的話,她也會一一回應的。
安潔暫停思緒,慢慢伸出手想去尋他另一隻放在身側的手。
“嗖”草叢裡鑽出一隻像貓的生物,又像豹子,不過無論是貓還是豹,它都比它們大幾倍不止,它紅色的眼瞳在黑暗中緊盯獵物。張開了刺白的獠牙。
安潔的眼與它相對,在它打算猛撲撕咬前銀眸裡浮現法圖,那隻魔獸撲來的身子停住,迷茫着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安潔。”吐了口氣,沒想到連[勸誡]也用得出,能讓生物一瞬間放下殺念,等那魔獸清醒過來也是明早的事了。
她心下激動,下一刻心跳更加強烈的原因來自于被捉住的手。
“你什麼時候醒的?”安潔問。
“猜”裡希德閉着眼答。
“你肯定在我有動作的時候就醒了,刺客的警戒可不是開玩笑的。”安潔一想到自己剛才親近的行為早被他了然就無地自容。
裡希德跟着笑,在聽見又一道在林中穿梭的“嗖嗖”聲後,他睜開眼,按住安潔掙紮的身子食指抵住她的唇,示意她不要說話。
有人在樹枝間移動,徘徊在這一塊地方開始接近。
“隐藏呼吸。”他附在她耳邊輕聲。
…………
樹葉不再晃動,周圍再次恢複平靜。
“呼”安潔喘氣,接着問道:“是什麼人?”
對方的目标明顯是他們倆,這才第一天就有人追蹤往後幾日總覺有危險會發生。
“光明精靈。”裡希德攏了攏她的長發,替她拉上帽子,看上去絲毫沒有擔憂。
安潔站起身來,看着他不慌不亂的撿起鬥篷,抖去塵灰後穿上身,然後伸出手:“一起?”
那幾個女傭兵的話還在耳邊萦繞,一起回去還牽着手,待裡希德出去後肯定會來打趣自己。
安潔後退一步搖頭,他和她的關系還沒到能肆無忌憚在别人面前如此親密的地步。
裡希德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後收回,眼眸裡笑意盡失:“就不該問你的意見。”
話罷,他走到安潔面前将人打橫抱起,不發一言往營地走去。
安潔咬唇,她要能說的隻有抱歉,可明顯不合時宜,裡希德一定生了氣,要是有人對我一會兒親近,一會兒又疏遠,醉酒說着喜歡醒來卻是滿滿的距離感,我會發瘋的。
ooc,系統啊,你還真是把我害的不輕。
“趕緊把東西裝上吧,磨蹭個什麼勁。”瑟金在他小弟的屁股上踹了一腳,罵罵咧咧,“還不快讓那些懶鬼起來,收整收整天一亮就出發。”
篝火旁,人影來來往往,等帳篷裡的人一個個打着哈欠走出來,瑟金見到裡希德回來,臉色才好了一些迎上去道:“還說你舍不得回來了,辦事需要那麼久?”
“睡了一覺。”裡希德把安潔放在作為椅子砍下的樹幹上。
“營地會留下多少人?”
“不多,但守着營地随時向我們傳遞消息是夠了。”瑟金回答道,對那些沒清醒過的傭兵吼了一聲,“臭小子們動作還不快一點。”
他見裡希德一身輕松,也沒裝上什麼護具:“趁還有時間你也去準備準備。”
“嗯。”裡希德順手牽過一人手中的箭筒,“找個話少的女傭兵和她共乘一馬。”他指着安潔。
“這事好辦,不過……”瑟金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兩人。
一個别過臉,什麼也不說,一個顧着裝備武器上馬比起來時的親昵可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