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羅西失笑的搖搖頭,伸手理了理她散亂的長發,如同一名合格的兄長般安撫自己妹妹的情緒。
“話雖這麼說,可妹妹要是又跟外人跑了,留下哥哥一個人,哥哥可是會寂寞的。”
安潔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還沒拿開他的手,就見他不知道從哪兒弄出件白色的鬥篷搭在她肩上慢條斯理的用抽繩打了個結。
安潔扯下鬥篷,疑惑他要做什麼?正要問出聲,安格羅西也帶上了鬥篷,見她看過來道:“神殿的日子并不有趣,哥哥帶你去看一些好玩的。”
他說着,安潔就感覺身體變輕,慢慢漂浮在半空中,沒有着落感的高空恐懼讓她慌亂。
“哥哥!”少女瞪着一雙水靈靈的銀眸無措的揪緊蓬邊,望向他時和少年時記憶中受到驚吓又不敢動彈的小松鼠一樣。
安格羅西眼裡藏笑,牽過她的一隻手。
“鬥獸場在城西,神殿離那有點遠,妹妹不是很喜歡在天上飛的感覺,就這樣過去。”安格羅西逗人玩道。
聽此老老實實放在他掌心的手一下緊張地握住他。
“用法陣,傳送法陣,哥哥魔法那麼強才不會吝啬這點魔力。”
“浮空術長時間使用消耗的魔力也不會少,我們得盡快出發了,沿途的風景應該很不錯。”他偏頭道,自說自話的加快速度。
疾馳掠過,打在臉上的風一點也不好受,安潔咬咬唇,在心底又狠狠添上一筆賬。
與此同時白塔下,萊茵哈特見到這一幕臉色微冷。
“殿主還真打算通過比賽的方式決出聖女的騎士人選。”萊娜走到他身旁。
“淨找些廢物。”萊因哈特的聲音聽得出他此刻的心情差到極點。
接下來萊娜報告的事又讓他皺了眉。
“艾力克要參加?安格羅西同意了?”
“并沒有阻攔。”
“那家夥究竟要搞什麼?”
魔法與劍主宰的世界,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血液裡都有着對暴力血腥的渴望,鬥獸場已經屢見不鮮。
但最為有名的還是首都的鬥獸場,高質量的魔獸,懂得享受的大貴族們修建的豪華賽場,總是給人帶來一場刺激振奮的表演。
但今日幾乎隻能看見貴族身影的賽場湧入大量的平民,他們擁擠在沒有座椅的一樓。
而二樓的那些貴族雖然讨厭和這些粗鄙的家夥呼吸同一處空氣,卻也不能像往日那樣發作把人全趕走。
今日賽場的主角不再是兇狠的魔獸,也不再是為了博得貴族青睐的與魔獸厮殺的平民勇士,而是為了給聖女挑選騎士的戰場。
這剛剛結束一場混戰,僅僅隻是餘興節目,但遲遲不結束,鬥獸場的管理者已經非常不耐煩了。
他看着這些死刑犯以及少部分混入蒂斯裡蘭卡領土的獸人,指向另一扇關閉的鐵門道:“把那隻魔獸也放出來。”
他的手下立刻讓人去打開門,看向賽場中央渾身是血還在與魔獸殊死抵抗的小獸人,惋惜的歎了口氣。
鬥獸場有個規矩,隻要在裡面挺過規定時間的人,無論犯多大的罪,欠下多大的債,惹了多少不該惹的人而窮途末路,一切都會被抹除,迎來新生,但能真正挺過活下來的人從來也沒有出現過。
這個小獸人也是可憐,誰叫神殿主和聖女馬上就要到了,可不能讓她壞了這些大人物的興頭。
梅朵麗的劍已經因為多次砍中魔蜥蜴堅硬的鱗甲而滿是缺口,她站在獸人前小小的身體開始不堪承受,變得氣喘籲籲,綿軟無力。
挺過去,隻要挺過一段時間她就能回家。
她眼裡閃過堅定,雙手緊緊握劍,在她周圍爬行打轉的蜥蜴停下試探,梅朵麗身體繃得更緊,手上的劍不受控制的掃出。
完了。
她閉上眼,想象中被撕裂的疼痛沒有傳來,反而傳來的是一道沉重的鼻息和示威般的低吼,她睜開眼原本就白的臉如今更是慘白。
“哇,這不是紫獅嗎?”人群中發出驚呼,貴族們也有些意外。
這般的高級魔獸怎麼會出現在鬥獸場,以往不是被聖騎士團挑走,就是被神殿帶走,到頭來什麼也讨不了好。
場地裡相當于三名成年男子大小的魔蜥蜴在利爪下顯得幼小,掙紮中被活生生踩碎。
梅朵麗的劍“哐當”一聲掉落,看着面前龐大,一身紫色皮毛的威武雄獅連逃跑都忘記,直愣愣的站在原地,雙手在胸前交叉祈禱。
神啊,請保佑我,保佑我從這些惡魔手中逃脫吧。
紫獅看起來對這些玩具并不是很感興趣,但在受到好幾名不要命的人類攻擊後,身後的尾巴甩動,喉嚨裡連連發出警告的低吼。
梅朵麗的掌心現出一團不明顯的黑色魔力慢慢凝聚實态,突然察覺到什麼又猛縮回體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禱奏效,逐漸失去耐心的紫獅,在殺掉那幾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後,一塊透明的屏障攔住它的去路。
“妹妹還真是善良。”
聽見上空的聲音,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