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情不解地望着我:“怎麼?”
我猜,我的臉肯定紅得不像話了,磕磕絆絆地說:“你、你洗澡嗎?我給你擦。投桃報李、李、禮尚往來嘛。”
吳情似乎是笑了一下,說:“來的時候我已經洗過了。”
這麼快?而且木桶在我這裡,他怎麼洗的?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吳情已經轉身離開了。
我擦幹身體,穿上裡衣,收拾幹淨之後,悄悄來到書房門口。書房裡還點着燈,吳情還沒睡。直看得我兩眼流淚,困倦不已,我才一路歪斜地回了卧房。
誰知,躺到床上之後,卻又困意全無。我翻來覆去地在床上烙着大餅。想到剛剛吳情給我擦背的場景,就覺得臉頰發熱。
我有些羞恥地伸出手,摸上自己的後背,沿着吳情擦拭的路線緩緩走過。我覺得後背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然後,我做了漫長人生中第一個春夢。不是跟凰,也不是跟任何一個女妖或者女人,而是吳情。
我從夢中驚醒,呆呆地望着房梁。腦子裡忽然想起七公主的一句話:你是像喜歡凰一樣地喜歡吳情嗎?
七公主的話是這個意思嗎?
我有些害羞,也有些不知所措。難道,一直以來,我對吳情存的其實是這個心思嗎?
我不知道,也想不出來。直到我想的腦袋發痛,我還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也許,吳情說得不錯。我就是個傻鳥。
隻不過,我即便傻,但并不會鑽牛角尖兒。所以,想不明白我就不想了。管他呢。反正我喜歡吳情這個事實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至于這種喜歡代表了什麼,愛什麼就什麼吧。
所以,在第二日見到吳情的時候,我笑容燦爛地跟他打了個招呼。
“吳情,早啊。”
當然,在我燦爛的笑容下,我多少是有點兒害羞的。畢竟,昨天晚上春夢的主角就站在我面前。臉皮再厚的人,也還是會感到一點不好意思的吧。
吳情沒有察覺我的異常,不冷不熱地回了我一句。
往玄機堂去的路上,吳情跟我說:“想辦法拿到玉帝手谕。”
那個綠色的玉佩?是了。要想毀掉玄機儀,務必要能進入其中。而手谕是打開石門的鑰匙,自然要拿到手才行。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晚上我去詩華閣看看手谕還在不在。”
吳情看了我一眼,“要不要我陪你?”
我搖搖頭,“不用了。人多容易惹人注意,再者,顧淵應該會在意的吧。”
吳情緩緩點了點頭,過了有一會兒,又加了兩個字:“小心。”
我笑着點頭。我又想起了昨晚的春夢,我真想像夢裡一樣緊緊抱着吳情,然後湊在他耳邊悄悄說一聲謝謝。
思索間,顧淵和羅文君走了過來。
顧淵看上去一副毫無芥蒂的樣子,調侃道:“小鳳鳥,想什麼呢,滿臉的春色。”
我的臉立刻紅了,是氣的,也是羞的。因為,顧淵的确沒有說錯。剛剛我确實在想讓人臉紅心跳的事。但我嘴上自然不肯承認了。“你胡說八道。”
顧淵挑着眉笑,“口是心非、虛張聲勢。”
我說不出話來了,隻好惡狠狠地瞪了顧淵一眼。我大人大量,不跟他小人一般計較。
顧淵笑得更歡了。
玄機堂沒有什麼新鮮事發生,我滿腦子想的都是玉帝手谕的事。我覺得,秦濕滑很有可能會把手谕放在我容易拿到的地方。畢竟,毀掉玄機儀也是他的心願。
隻不過,一想到要被秦濕滑利用,我心裡就有點兒不是滋味,同時隐隐有些擔心。我總覺得,秦濕滑應該還有更大的陰謀。
越想心裡越煩,于是我就改成了觀察吳情。
吳情的側臉也是那麼好看。白嫩嫩、嬌生生、像蟲子一樣可愛。
正看得起勁兒,秦濕滑的聲音像毒蛇一樣鑽到了耳朵裡。“林翔,上課又開小差。這是我第幾次說你了?下課後去詩華閣,給我好好兒反省改過。”
課堂上響起壓抑的充滿嘲諷和惡意的笑聲。
我敢怒不敢言,隻好态度誠懇地認錯:“是,秦先生。”
吳情皺眉看了我一眼,我心虛地回以一笑,“正合我意,正合我意。”仿佛我被抓包是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下課後,我跟秦濕滑回到了詩華閣。
我不知道秦濕滑想幹什麼,心裡多少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