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祭的霓虹燈牌在視網膜上灼出光斑時，宋逸聲突然發現陳清末的睫毛會切割光線。那些細碎的陰影落在他驗算紙上，竟與昨夜未解的非線性方程組驚人相似。

"你耳道充血了。"陳清末的鋼筆尾端毫無預兆地貼上他耳廓，醫用酒精棉片的氣味混着雪松香竄進鼻腔。宋逸聲猛地後仰，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的摩擦音，撞翻了段譽燃精心布置的"心動指數檢測儀"。

警報聲瞬間撕裂喧鬧。91分貝的蜂鳴裡，宋逸聲感覺胸腔裡住了隻發瘋的麻雀。陳清末彎腰撿拾散落的零件時，後頸碎發掃過他膝蓋，布料摩擦聲被無限放大成宇宙背景輻射。

"最新數據！"段譽燃踩着電磁滑闆撞進帳篷，運動發帶綁着冒煙的示波器，"宋哥你的腎上腺素是正常值的三倍！"投影屏上暴漲的曲線恰似文化祭夜空的煙火軌迹，圍觀人群的起哄聲裡混着陸傅邢扣分的哨音。

宋逸聲逃進儲物間時碰倒了碳酸汽水箱。氣泡炸裂聲中，他突然想起運動會那個黃昏——陳清末帶着薄荷味的呼吸掃過後頸，醫用膠帶纏着兩人的腕帶在暮色裡發燙。黑暗裡每一枚氣泡都像在重播那些瞬間：實驗室陳清末攥住他手腕的力度，溫泉池水波傳遞的體溫，還有剛才鋼筆冰涼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