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的陰影籠罩教室時，宋逸聲正用修正液在《五三》扉頁畫第18棵歪脖子樹。陳清末的鋼筆突然越過三八線，在他塗鴉旁批注：根系結構不符合胡克定律。

"這題選C。"宋逸聲戳了戳對方筆記上的力學圖解，鉛筆灰蹭在陳清末袖口的醫用膠帶上。窗外的梧桐葉撲簌簌落在窗台，像極了文化祭那晚未送出的雪狐玩偶耳朵上粘的金粉。

陳清末摘下眼鏡擦拭，睫毛在眼下投出蛛網般的陰影："你上次寫對步驟是在第217頁。"鋼筆尾端精準點向那道被宋逸聲畫滿雪松的動量守恒題——樹幹分叉處藏着極小的心形塗改液痕迹。

段譽燃踩着電磁滑闆撞進後門，運動發帶綁着冒煙的咖啡罐："最新情報！老李頭出完卷子去醫務室輸葡萄糖了！"他書包裡滾出的薄荷糖在過道劃出布朗運動軌迹，最終停在陳清末擦得锃亮的皮鞋尖前。

"第三題。"

宋逸聲突然把《五三》推到兩人中間，指尖在摩擦系數示意圖上留下汗漬。陳清末的呼吸掃過他耳後未愈的蚊子包，醫用酒精棉片的氣息混着雪松香，讓他太陽穴突突跳着想起文化祭撈金魚攤的水光。

鋼筆尖在草稿紙上拖出長長的演算過程，陳清末的鏡鍊掃過宋逸聲的虎口："動能定理要配合..."話音未落，陸傅邢的登記闆就砸在課桌上："自修課禁止交頭接耳！"紀檢部長今天的袖扣換成文化祭射擊攤的子彈殼，折射的光斑恰好落在宋逸聲亂畫的雪松塗鴉上。

黃昏的圖書館彌漫着舊紙堆的黴味。宋逸聲第7次把橡皮屑彈向陳清末的筆記，對方突然用《量子力學導論》擋住偷襲："重力加速度9.8m/s?。"書頁縫隙裡，那人孔雀藍的虹膜紋路在夕陽中纖毫畢現。

"這比溫泉煮蛋還難..."

宋逸聲嘟囔着扯開醫用膠帶纏住打結的筆袋。

陳清末的保溫杯突然推過來，枸杞茶在杯壁劃出離心率完美的漩渦——和期中考試重點範圍上那人用紅筆圈的章節完全重合。

段譽燃的尖叫從古籍區傳來："發現老李頭年輕時的地中海照片！"宋逸聲趁機湊近陳清末的筆記，發現邊角處密密麻麻記着各種數據：文化祭章魚燒命中率32%，撈金魚紙網承重極限1.7N，還有自己每次大考選擇題的正确率折線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