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林輕語沒發現有人,就連白君若也發現了。
“遂聞,這兩人沒有神魂。”
遂聞不由發出一聲聲感歎:“這是傀嗎?做得也太精細了吧,這皮膚還是有彈性的,用真人煉的吧。”
停下打量,遂聞從兩人身上一路摸到衣服口袋裡,順手得很。
遂聞起身拍拍手,目光掃過沉默的白君若,暗自歎氣:“走吧,去林輕語那邊……陣眼沒在這。”
白君若的聲音就在身旁響起:“從虛位看出真的陣眼大概是什麼了嗎?”淡淡的又有幾分服軟似的語氣,像是刻意掩蓋的别扭和不适應。
陰陽陣分陰陣與陽陣,陽陣的陣眼可以以虛辨真形,以仙人對靈力的感知,辨形應該不是難事才對。
遂聞帶着笑,模樣依舊不着調,“應當與章夫人有關,章夫人的傀不隻是空殼,有意識牽引……就像是離體的生魂一樣。”
陰陽陣能支起陰、陽兩個獨立的界,就不能強行改變陣眼方位和真虛兩位的聯系,若非能構出獨立兩界的功能,都不會有修士願意過多去研究這麼簡單的陣法。
……
被精心打理的屋子,此刻桌倒書翻糊成一處,好不狼藉。
“啊!林輕語你加油啊!”秦進左閃右躲得鬼哭狼嚎,合十手在腦門就差哭爺爺告奶奶了,用精神最後支持一遍林輕語後終于縮到木櫃子後面藏起來,有了被庇護的實感。
手晃得跟顫似的,閉眼龇牙咧嘴。
嗚嗚嗚,誰知道章兊這兒子會突然發癫啊,明明看着身上沒幾兩肉斯斯文文的,從哪掏出的鋼棒啊!嗚嗚嗚我的寶貝銀子啊,以後不能再陪你們一輩子了!
“嘻嘻嘻!好玩好玩,你好厲害啊……我跟你說啊,章知妄可壞了,每次都讓我幹好多好多無聊的事,書一點都沒意思。那老頭也煩得很!”
林輕語不予回應,手中長劍碰撞得快生火星子了,抵上對方用力揮來的鋼棒。
屋内的空間實在狹窄,極大限制了林輕語的身法,見秦進躲好,趁着對方武器被限制,林輕語袖中短劍順勢滑出向章知妄腹部刺去。
“哪裡好痛啊……”
彎腰躲過鋼棒,林輕語短劍護身,手中長劍翻剜,割喉而去。
短劍甩開沾上的鮮血,“啪嗒”釘在白紗的桌布上,額前的發絲被汗浸得粘膩,将手中劍握得作響,咬牙抿嘴着死盯着對方被割傷的咽喉——
該死,這是什麼怪東西啊?割喉了怎麼都沒反應啊?猛地刺劍,翻身側吼。
“秦進!你快找找屋裡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
聞言猛地一抖,下意識就想抱頭往牆邊縮。
“我怎麼會知道哪些是不對勁的啊!嗚嗚嗚嗚……”
拼命眨巴幾下才把眼睜開,秦進挂着個衰臉四下張望,櫃子被劍氣和棒子削的削,錘的錘的,他沒吓傻都怕是有他多年躲債經驗的功勞和發誓不拖後腿的話,嗚嗚嗚嗚……更難過了靠!
“坎位,把壇子摔了!”
秦進聞聲四下朝着門窗亂瞅,“嗚嗚嗚檻兒位……”
“桌腳後面的紅壇子!”
得到遂聞大聲的指示,秦進立馬躲着揮來的殺風奔去,手哆哆嗦嗦硬是将有一半埋進地裡的紅壇子給薅出來摔碎,嘴裡還仍在嗚嗚嗚的亂嚎。
帶着黑墨般向秦進伸去的手一頓。
“嗯?好奇怪,為什麼動不了了?”章知妄擡眼對上白君若的片刻,還未來得及愣神就被遂聞揮來的劍直沖眉心。
林輕語滑出短劍用力刺向他丹田。
“唔!”
原本頗為不錯的長相,卻露出一副孩童般幼稚至極的神情,看着令人詭異。
“不跟你們打了!這身體我用不慣、不舒服,下次再打!”捂着眉心,章知妄陰郁的五官割裂地做出幼稚的表情,此刻像是夢中人一般怪異不着頭腦地皮肉蠕動,向下流淌融化化為一灘血水。
“我……咕嘟咕嘟……下次再和你們,咕嘟咕嘟……打……”
看得林輕語一時皺起眉頭,“好惡心。”
擡腳避開流淌而來的乳黃色肉塊,向趕來的遂聞與白君若點頭緻謝,四處卻沒再見到其他人的影——“秦進!”
三人靠近摔碎的壇子處,正欲查看,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呵斥,“你們是何人!怎如此不知禮數?”
遂聞側頭對上白君若的視線:章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