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林輕語小心翼翼望向嶽相習的那幾眼看的遂聞實在是有些咂舌,這樣的視線,不管是誰都無法忽視吧。
密密麻麻的雨點偏生要無言、又偏生要落到青山白水的不經意間——去怨青山的風吹雨偏。
可青山有青山的無言,遂聞又怎麼能去評判什麼呢,熙熙攘攘的都太嘈雜了。
運河浪潮不止,河床上的石盤倒不突兀,法陣上青綠色的紋路一陣忽閃,重合着翻湧。
想起餘光中見白君若皺起的眉頭,是因為他是仙人才會被陣法影響嗎,陣中的靈力全是按着仙術運轉。
實在是令人瞋目結舌,石盤上流轉的幾縷清水恰好補全了遂聞的猜想——竟真有能無視因果的東西。可如此珍貴,又為何用在這裡?僅僅是養這些惡崇,那可太大材小用了吧。
“這都不用說什麼考了。”
這法陣除了起一個改動因果的作用,就是利用石盤連接通過陽陣的魂魄到這了,連其中的靈力都是柔和至極的,風拂過柳絮一般,和周遭的惡意放一起隻剩割裂。
秦進也是将頭點着,雖說他是一知半解的,但他還真有幾分天賦,嶽相習給他解釋幾句就明白了,都不用他照着陣法大全看了。
“那也很奇怪啊……搞這麼大個名堂,改時間流速、改因果的、用陰陽陣造獨立空間就為了養這個惡崇?而且遂聞你不還說過這些法陣把什麼個鬼時空給改過拼接了嗎?怎麼這麼繞啊,太煩人了吧也……”
林輕語是真讨厭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她想事情完了之後再找嶽相習問個清楚,但這些東西聽着是真的傷腦筋啊。
下意識就捏着胸前的銀鎖,皺眉道:“不會是想用這些妖嬰代替嬰兒重現一次四十年前失蹤案吧——利用最近失蹤者的魂來養惡崇催成妖嬰,改上的時空就是四十年前的事!”
“就是不知道這幕後人是為了什麼……”嶽相習歎氣接着道,“也算是有收獲,我回去先暫時傳信給宗院的長老們。”
“嶽相習,你之前沒有查到這?”
也不怪遂聞這般發問,就連嶽相習也覺得這一路實在是有些順利了,他也覺得奇怪,下意識往白君若方向不經意撇去一眼。
“我用避水訣下來看過,什麼都沒有。”
秦進挪挪身形,看誰近些就往誰身邊湊:“劈水訣,聽着好厲害。”
林輕語又是一個白眼,“那是避水訣。你怎麼老是耳背啊?”
“行吧,先回去吧,我的法術也撐不了太久了。”
……
剛上岸,林輕語就施了個淨身訣,将鞋踏得哒哒響,嘴邊仍哼哼個不停。尤其是瞥到嶽相習那毫無反應、毫無表示的樣子……“秦進,走了!”
“……你誰啊你!”
“你誰啊你?小爺我坐不改名行不改姓,乾七!倒是你,幹嘛從河裡出來啊,怪吓人的知不知道!”
正好憋了這麼久的氣,林輕語哼一聲“哎喲喂”,細眉橫豎:“本小姐吓人?你怎麼不說你吓人呢,黑糊糊的往這蹲着,大晚上的誰看得見啊跟個石頭似的!”
乾七說着一撸袖子,猛地站起身來,像是突然被人插進土裡的樹一樣,居高臨下地瞪着眼前說話不客氣的家夥……
“哎哎!都冷靜啊冷靜啊……”
“好得很啊,你想打架嗎!”林輕語将腰間的長劍往後撇去,“本小姐讓你知道這一拳下去的力度!”
“冷靜!冷靜啊……”
“嘿你這脾氣還有意思啊!本大爺要不是不打女人,你今天就隻有死路一條……”
“你說這麼多煩不煩啊!”
“我腿蹲麻了。”
“什麼鬼啊你……”
“哼!你也煩!”
林輕語氣呼呼突然轉頭對着嶽相習一句,轉頭就走。
秦進給吓得一哆嗦,睜大的眼裡滿是精光——這瓜就這樣要開始吃了嗎?!下意識就向林輕語伸出手……
“哎——!你别拉我啊!”
秦進被扯住衣領往後一栽,“噗嗤”一聲給四腳八叉摔了個結實,眼都要摔花了。
“把我右邊耳朵摔壞了……我跟你沒完……等着賠我千八百吧你……”
晃頭爬起來等半天沒聽到個聲兒,龇牙咧嘴往後摸到一身的泥,秦進是真的欲哭無淚,怎麼能這麼倒黴啊——又是被黑影抓;又是進棺材;這今天還給鬼娃抓,還連摔兩跤的。
“嘶——你得先賠我衣服錢,我雖然穿的是便宜次品,但也是貨真價實雲繡啊……”
“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