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着急,江江,我跟小如,我們馬上過來,咱們一起找,别着急啊!”北野一邊安慰一邊引導,“你仔細想想,易蘭有沒有可能去别的地方,之前你不是說她不習慣在房間上廁所麼,那你有沒有去公共廁所找一下。”
“哦,對,公共廁所!”江聞汀收到提醒,擡腳就往門外沖,一口氣跑到公共衛生間,對着每一個上鎖的小格子敲門詢問:“易蘭,易蘭你在裡面嗎?在的話跟我說一聲啊,易蘭……”
沒有一間能給她回應,她擔心裡面的人暈倒,于是一間一間問過去:“易蘭,您好,麻煩問一下,裡面的人是易蘭嗎?”
“不是。”
“不是的……”
所有上鎖的格子她都問過了,得到的答案全是否認。
江聞汀有點崩潰了:“不是啊,都不是,那她會去哪裡呢?”
“江江,”北野那邊的通話一直保持着,“别着急,你給那個警察打個電話,讓他幫忙調一下醫院的監控,我們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哈!”
江聞汀在她的指示下挂掉視頻通話,給陸隊撥了個電話過去,陸隊在接到求助後,也第一時間往醫院這邊趕,江聞汀此時更像個無頭蒼蠅,也不顧自己身份,逢人就問,有沒有見到一個穿病号服的。
她甚至連對方的五官,都描述得馬馬虎虎,一會兒,北野發過來一張照片,是易蘭托着蛋糕盤舔奶油的畫面,病号服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右手手腕上還是江聞汀給她扣上去的白金手鍊。
北野在照片發過來後,綴了句語音:“江江,你拿着照片問問醫院的人,看有沒有人看到易蘭出去。”
随後又說:“我剛剛打她語音,她挂掉了,不知道是不是本人,我再打幾個試試。”
江聞汀得到這個信息,又連忙給她打視頻電話,視頻還沒響就挂斷了,打電話的時候,直接無法接通,不知道是手機被人撿到了,還是她遇到了危險。
她越想越慌,腦海中又冒出來剛才易蘭主動跟她說話的畫面,還有檢查室出來時,對方明顯的不安與緊張,她是不是害怕自己又被拉去做檢查,所以偷偷溜走了,而那些主動的話語,其實就是為了讓她放松戒備……
江聞汀無奈地用指尖掐自己手心,微微的疼痛感讓她恢複了一絲理智,這個時候,陸隊的電話打進來了。
“江女士,我們這邊信息部連上了醫院的監控,看到她最後出現的時間是13:54分,确定是出了醫院,往右手邊方向走了,路面攝像頭我們也調出來了,但當時馬路上人比較多,隻看到她經過了一家蛋糕店,然後就是死角,攝像頭拍不太到……”
“蛋糕店?”陸隊還沒說完,江聞汀就反應過來。
“我們正在去那邊的路上,人應該是安全的,您不要着急……”陸隊的聲音被淹沒在聽筒裡。
江聞汀人已經下樓了,她一路小跑往蛋糕店的方向趕,跑一半的時候,隐約感覺到路邊台子上有一個穿藍色條紋服的人影,不放心,又折回幾步。
而此時,易蘭正頂着一頭薄汗,坐在大太陽下休息,手裡拎的是一個印着“WenTinG” logo的綠色禮品袋,不用想都知道袋子裡面裝着的是什麼東西。
“易蘭,”在喊出她名字的那一刻,江聞汀一顆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融化殆盡了,隻剩下濃濃的液體随情緒一起湧動,她快步走過去,彎腰,牽住面前人的手,胸口因為運動過于激烈而此起彼伏。
易蘭仰頭,一雙疲憊的鳳眸看着她,開口還是那淡淡的聲音。
“我出來找我的槍,路過糕點鋪子,才買了這塊蛋糕。”
江聞汀“嗯”了一聲,強忍着眼睛裡的酸澀問,“那易蘭找到槍了嗎?”
易蘭目光遲疑半秒,說了句:“沒有。”
江聞汀順着她的位置坐下來,緩了會,用手背給她擦鬓角兩側的細汗:“這麼大的太陽,易蘭沒找到槍,坐在這裡不回去不熱嗎?”
她抿唇,隔了好幾秒,才微微翕動嘴巴,沒什麼起伏的語氣說:“走不動了,歇會。”
不知道為什麼,江聞汀一瞬間眼淚就下來了。
易蘭指尖蜷了蜷,藏在心裡的那句“生辰快樂”,她終究是沒能說出口,沒立場,也沒勇氣。
江聞汀吸了吸鼻子,盡可能恢複着往日裡的溫柔:“天氣熱,我們回去好不好?我背你。”
易蘭搖搖頭,說了句“不用”,嘗試着往起來翻,江聞汀先她一步将人扶起,強行貼到自己背上。
兩處柔軟貼在瘦弱的脊骨上,有點硌得慌,她卻難得地沒有再掙紮,淡淡的桂花味混着體香和汗水一并散發。
江聞汀将蛋糕撿起來,塞給她,易蘭拎着蛋糕,她背着蛋糕和人,緩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