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霧在後台收到一束鵝黃色玫瑰花。
“請問是誰送的?”
幫忙轉交的後台工作人員說:“是個穿西裝的男人讓幫忙轉交的。”
“麻煩你了,”靜霧接過花抱在懷裡,第一個排除孟晏珩。
但是穿西裝的男人…
靜霧拿出手機給小姑發消息:【謝謝小姑,花很漂亮,我很喜歡。】
小姑:【什麼花?】
靜霧:【您身邊保镖送來的花呀。】
小姑:【啧,看來孟晏珩那臭小子從來沒送過你花。】
靜霧從手機裡找出一張之前裴姨發給她的衣帽間照片,發給小姑。
【都是他買的。】算是幫孟晏珩找補了。
喜歡的花可以自己買,沒必要制造出矛盾來。
小姑:【那還差不多。】
小姑:【今天很漂亮,演出也很精彩,靜霧很棒,我們端午節見。】
孟晏珩的小姑是幹脆的人,說話不拖泥帶水,說完要說的不會再東拉西扯。
靜霧也不是特别能交際的人,尤其跟孟家人打交道。
結束和小姑的聊天,室友們剛好打來電話。
“喂,霧霧,我們在後門這裡等你哦,這裡人少,你一出來就能看到我們了。”
“好,我馬上出來。”
挂了電話,靜霧又跟大家拍了合照,然後帶着琴和花一起朝大禮堂的後門走去。
在通向後門的走廊上,一個男生忽然攔住了靜霧。
對方的意圖很明顯,懷裡抱着一束玫瑰花。
靜霧禮貌拒絕後,對方卻不依不饒,甚至上手拽住了她的手腕,是讓她抽不出的力道。
馮紹交往過不少女朋友,卻是第一次觸碰到肌膚如此嫩滑細膩的女孩。
靜霧又說了一遍放手後,他才不舍的緩緩松開,表現得十分有禮貌道:“不好意思,冒犯了。”
他長相不錯,低垂眼像可憐小狗,“學姐不收我的花沒關系,但我真的關注學姐許久了,很喜歡學姐,我們能加個聯系方式從朋友做起嗎?”
靜霧退開兩步,“不必了。”
“啊?”馮紹卻愣了下。
他是校籃球隊的,社交媒體上迷妹無數,也把妹無數,他早聽說校花難追,對方拒絕他的花也在意料之中,畢竟一個道具而已,他沒料到的是靜霧拒絕他加好友的請求。
以往接觸的獵物,在拒收他的禮物後通常都會覺得内疚,最終同意加聯系方式,之後很少有女孩能逃過他甜言蜜語的猛烈進攻。
再一次,馮紹又抓住靜霧的手腕,使出他的拿手絕活,撒嬌道:“學姐給個機會嘛,求求了。”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和隐隐的說話聲從走廊盡頭傳來。
黑壓壓一群人從拐角出現。
看到被衆星捧月在最中間的孟晏珩時靜霧微微一怔。
甚至忘了被拽着的手腕。
憑良心講,靜霧至今沒見過比孟晏珩穿西裝更好看的男人。
肩膀寬闊,腰窄腿長,身姿挺拔落拓,閱曆沉澱出成熟穩重的氣質,渾身散發着矜貴清冷的禁欲感和上位者的威嚴冷厲感。
英俊白皙的一張臉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疏離氣質,尤其五官線條流暢分明,鋒利而冷硬。
他煙抽得少,所以靜霧詫異自己竟然還記得他身上有股清冷幹淨的雪松氣息。
平整雪白的襯衫袖口處露出來的那支定制款百達翡麗鉑金表,靜霧也記得是上一年結婚周年紀念日爸媽送給他們的。
她衣帽間的珠寶展櫃裡放着另一支同款,她的是紫粉色表盤。
雖然被一大群西裝革履的男人簇擁着,但能跟孟晏珩說得上話的也就他身邊那一兩位。
比如A大學生們平時隻能在學校宣傳欄裡觀瞻照片的那位老校長,此時孟晏珩正微微低頭傾身,配合身高不夠的老校長,聽他說話。
“你父親還在國外開會吧?他那體魄讓我們這些老家夥都十分羨慕,真趕不上你父親。”
“家父身體确實健朗,昨晚還打電話來說很遺憾這次不能來見見老同學們,讓我代他向您們問好。”
後面這一道聲音格外清越好聽。
一群人逐漸靠近,但所有人都一心隻顧着恭維衆心捧月的那個男人,哪能注意到角落裡有兩個學生。
從身邊經過,也隻帶起了一陣微涼的風。
聲音和腳步聲漸漸遠去,靜霧耳邊被風輕輕揚起的發絲也落了下來。
馮紹目光好奇的追着那群人,而靜霧卻平靜的望着地面。
剛才,孟晏珩的視線似乎淡淡向她掃來一眼,也輕輕往她被拽住的手腕上落了眼。
手機響了一聲,她收回神,掙開馮紹的束縛拿出手機。
孟晏珩:【走了。】
靜霧低頭看着手機,馮紹問:“學姐為什麼拒絕我?”
“因為不喜歡你。”
【好的。】她打字回複。
“那學姐喜歡什麼樣的?”
“這是我的個人私事吧?”
“但是學姐那麼漂亮身邊應該有很多追求者吧?沒一個喜歡的?還是…學姐不能談戀愛?”
靜霧輕輕蹙了眉,擡眼質問,“什麼叫不能談戀愛?”
“我…不是,不好意思學姐,我不是那個意思。”馮紹一時嘴快,不小心說出了自己隐秘的猜想。
在他認知裡,這種表面光鮮漂亮的女孩不談戀愛,八成是在外面被有錢大老闆包養了。
否則為什麼看不上同齡段男生,講不通。
靜霧語氣已經變得很冷,“那個意思?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不是那個意思又是什麼意思?”
馮紹知道自己這是把人惹惱了,他沒想到傳說中的溫柔校花竟然這麼牙尖嘴利。
知道自己已經沒戲,馮紹也懶得繼續裝了,往身後的牆上一靠,點了支煙抽,“學姐不是知道什麼意思嗎還問。”
看到她耳朵上的助聽器,他嗤笑一聲,“加個聯系方式而已,裝什麼清高,不就是漂亮點,一個聾子這麼拿喬沒意思了吧?”
“老實講學姐你跟表面看起來反差挺大的,難怪他們說表面越清純的背地裡就越風騷浪蕩,是這樣嗎?學姐。”
615的女生們知道靜霧脾氣好,幾乎不生氣,就算生起氣來也沒有攻擊性,馮紹看着眼前的女孩就是這樣的感覺,甚至心尖莫名發癢,想要再欺負得狠一點。
然而他忽然聽見靜霧說:“有沒有人這樣問過你?”
“什麼?”
靜霧道:“你脖子上頂的是茅坑嗎?”
“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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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攔下車後,姚清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正閉目休息的孟晏珩睜開了眼,平靜的看向不速之客。
姚清今年五十三,但看起來才四十初頭,如果不是身上沉穩幹練的氣質太鋒芒,可能看着還要小幾歲,她今晚穿一身素淡的白西裝,挽着端莊的發髻,此時正不滿的看着孟晏珩。
“你怎麼回事,這就走了?”
“靜霧呢?你兩都不見一面?”
孟晏珩淡淡道:“時間來不及了,我趕飛機。”
“去哪?”
“阿根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