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很好,肩寬腰窄腿長,白襯衫和馬甲下隐隐約約膨脹出結實的背肌和有力量感的手臂線條。
這樣漂亮的曲線隻有長期保持健身的人才有,讓人相信質地精良的衣服下藏着的肯定是一具精壯有料的身體。
靜霧站在電梯口看着他的背影,仿佛能觸碰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疏離,冷漠,低沉的氣息。
幾秒後,靜霧轉身上樓去。
裴姨已經幫她收拾好了行李箱,靜霧檢查了一遍沒什麼漏帶的,還把多餘的避孕套給拿了出來。
拿去幹什麼,吹氣球玩嗎?
一邊心想,裴姨什麼時候長不切實際的戀愛腦了?
今天畢竟是要去見孟家人,靜霧又換上了裴姨準備好的衣服。
一身米白底藍茶花緞面斜襟旗袍。
換好,推着箱子下樓。
孟晏珩卷着袖子正站在開放式廚房裡做簡餐,他擡頭看了靜霧一眼,又低下頭道:“路程遠,先吃點東西墊肚子。”
靜霧把箱子先放到了玄關門口。
她不想去廚房幫忙,也不想就這樣閑着等吃,于是又上了樓。
再下樓時餐桌上已經擺好兩份牛排,一份蔬菜沙拉,裝盤還有點小高級,很美觀。
看不出孟晏珩還挺有耐心弄這些,不單單是個賺錢機器人。
靜霧捧着泡好的感冒沖劑走過去,放到他的餐墊旁邊。
嗓音輕輕淡淡的:“喝藥。”
這樣,就誰也不欠誰了。
孟晏珩看着面前的藥,眉心微微蹙了下。
靜霧捕捉到了,以為他嫌棄,沒什麼好氣的抿唇道:“我沒下毒。”
孟晏珩剛才隻是在想,這是靜霧的杯子。
他在判斷,靜霧是無意的還是……
孟晏珩端起杯子把藥喝了。
吃完飯,孟晏珩先出了門。
他把兩人的箱子拿去放進了後備箱。
靜霧穿鞋時,身後響起一道冷淡的聲音:“換一雙。”
回頭,孟晏珩單手插兜站在門口,臉色冷峻。
靜霧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想跟他作對,像是沒聽見他的吩咐,扶着鞋櫃鼓了鼓臉頰,依舊穿上另一隻。
孟晏珩微微蹙了眉,看着她被旗袍束得纖細窈窕,凹凸有緻的背影,膚白勝雪的小腿從開襟間若隐若現。
裴姨在一旁凝眉肅目。
太太白嫩的腳後跟還紅着,或許先生的意思是擔心她穿高跟鞋會腳不舒服,但這兩人嘴巴都捐去喂狗了,真叫人着急。
裴姨正想出面打圓場。
孟晏珩卻先有了動作,上前兩步,掌心貼上女孩柔軟而盈盈一握的細柳腰肢。
下一秒,本來還站着的人就坐到了鞋櫃上。
裴姨吓了一大跳,捂住嘴巴。
在震驚中看到先生袖子半卷裸露着的一截手臂,那肌肉線條和翻滾的筋脈強勢有力。
靜霧也吓了一大跳。
身高差縮小,距離驟然拉近,眼前的男人像山一樣偉岸的壓下來,把她困在雙臂之間,讓她進退不得。
靜霧癟着唇和面前的男人對視,眼睛水潤潤的,一副委屈憋氣的小模樣。
她又不是第一次跟他這樣作對,但他這次态度怎麼那麼強硬。
“聽話。”
孟晏珩淡淡一聲,半蹲下去,握住她纖細的腳踝。
腳又不像手!
女孩子的腳是比手更私密的部位,柔軟細嫩,也更敏感。
孟晏珩的手微涼,掌心寬大,指節骨感,握上來的一瞬間靜霧小腿肚控制不住的細微一顫,粉嫩的腳趾頭蜷起,頓時臉都燒紅了,滾燙得厲害。
孟晏珩将小姑娘玉足上的反應盡收眼底,适時收緊力道,手心裡仿佛握了一把抹了肥皂泡沫的雲朵。
觸感陌生,怪異,卻也滑膩柔軟,令人眼底微暗。
他垂眸脫下靜霧腳上的高跟鞋,從鞋櫃裡随便拿了雙漆面平底單鞋幫她穿上。
然後,沒有多餘半秒的停留,克制而紳士的松手。
起身,把她摟抱下來。
更近了,鼻尖都快碰到他的白色襯衫,呼吸也輕輕噴灑在他的胸口,靜霧不敢擡頭的忽然小聲咕哝,“你不能叫我霧霧。”
孟晏珩反應了幾秒,是昨晚,他貼到她耳邊喊了聲霧霧。
孟晏珩輕挑眉回應她嬌橫的秋後找茬,“我叫給小姑聽的。”
“……”
孟晏珩攬着懷裡的人垂眸睨了幾秒,視野裡一張紅唇微嘟,雙腮薄粉,鼻尖小巧,烏睫卷翹的小臉,别在耳後的烏發柔亮,沁着甜味的果香,往下是飽滿的胸口。
區别于扶在腰間的手上力道要十分克制的隐忍,因為細微的舉動都會被敏感的靜霧發現。
幽暗的眼底卻可以無聲,可以直白,可以貪婪,可以毫無道德的穿透薄薄的布料,肆意掠奪和侵犯,強大的自制力讓孟晏珩在幾秒後自制的收手,同時低聲開口:“怎麼跟個小孩一樣。”
低低沉沉,聲音小到隻有靜霧聽見了。
出門時,裴姨隻見她家小姐的耳廓泛着淺淺的薄紅。
兩個多小時的車程還是孟晏珩開車。
路上靜霧又在車上睡着了。
中午到達山莊,此時早已遠離了喧嚣的城市,放眼四周隻有青山碧水和悠揚的蟲鳥啼鳴。
眼前依山傍水而建的中式山莊遠遠看着低調沉奢又恢弘氣派,完全符合孟家的底蘊。
孟家的人已經來了不少,停車場停了一大片車子。
有低調的大衆,寶馬,奔馳,奧迪,牧馬人等,也有奢侈的紅旗,賓利,邁巴赫,勞斯萊斯。
是政是商在這樣的細節中一目了然。
寬廣的停車場裡目前為止還沒有顔色騷包的法拉利,蘭博基尼等超跑,看樣子是小輩們還沒怎麼到。
靜霧透過擋風玻璃看着外面一片黑沉沉色的車,有點緊張,不自覺微蹙淡眉。
孟晏珩把她臉上所有細枝末節的表情看在眼裡。
他傾身過去,目光不動聲色的在女孩如凝脂般的小臉上描摹,最後落在她哭過後還略有紅腫的眼尾。
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也不願多想,隻留下最淺的一層煩躁。
但他向來情緒不外露,溫和平靜道:“我知道你在忍耐,也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再堅持一下,我們之間的合約就快到期了,那時候你想離婚都行。”
從前,孟晏珩隻覺得他和靜霧之間缺少的是時間,急或不急,他都可以努力可以等待。
但是靜霧的眼淚忽然間讓他不确定。
她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的畫面十分刺眼。
然而他更關心的是她的眼淚。
她為什麼哭?她在難過什麼?她為什麼能在别的男人那裡釋放出情緒?他可以代替嗎?
他想搞清楚這些。
如果沒有撞見昨晚那一幕,孟晏珩會平穩持續的按照他的進度慢慢和靜霧相處。
但是,現在這種平穩的節奏需要中斷,需要打破。
他不在乎靜霧心裡是否有誰,他隻是要先确定,靜霧願不願意持續這段婚姻。
是否,她哭是因為在這段婚姻中感到委屈。
他不需要靜霧回答,往往,她的情緒才是最真實的答案。
她一定感受到了他的疏離,也一定會思考他為什麼會忽然說出這些話。
他當然也不會同意離婚,不會放走靜霧,他隻是需要這麼做,這麼說,就像是需要往她平靜的湖面輕輕投下一顆屬于他的石子。
他靜待漣漪,然後觀察,然後調整。
道貌岸然也好,工于心計擅長手段也罷。
他用了将近一年的時間讓靜霧無知無覺中漸漸對他放下防備心,不再那麼的害怕他。
他喜歡靜霧跟他鬧脾氣。
也喜歡她情緒不好時不願意搭理他。
靜霧是好孩子,這是她的進步。
所以,靠近他,需要他,依賴他,愛上他,也隻是遲早的事情。
他對靜霧勢在必得。
靜霧察覺不到,因為她現在表現出極大的彷徨而害怕,說明她對他有幾分的信任。
孟晏珩喜歡她無意間流露出的真實情緒,因為隻有這樣他才知道自己怎麼做是正确的,有效的。
他伸手過去握住她的小手,保持着最佳的語氣分寸道:“現在别緊張,待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