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柔柔慌亂的聲音并沒有打亂江寒煙的思緒,她依舊沮喪的低着頭。
“不夜街,這裡有什麼問題麼?”
......
“是沒問題。可是他們貌似都在看着咱們。”
什麼!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江寒煙的神色陡然一變,眸色倏緊,緩緩擡起視線。
每路過她們身邊的人,都無不指點觀望,竊竊私語。直到江寒煙擡起頭時,他們便更像是終于确認了某種事物一般,紛紛駐足停留。
許多不知情的人們在注意到人流方向後,也不約而同的沿着哄鬧的街道而行,朝江寒煙二人的方向湧去。将不夜街街角圍了個水洩不通。
周圍人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大。江寒煙拼拼湊湊聽到了幾句這樣的話。
“你們在看什麼?”
“這你都不知道!當然是國公府的郡主啊,聽說江郡主是仙人,是觀音菩薩派來渡我們的。隻不過意外心脈受損,所以才暫時留在凡間的。”
“不對不對,你在胡謅什麼!江郡主明明是為了渡化我們,才自斷心脈留在凡間的。”
......
江寒煙眉頭緊蹙,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和疑惑。正思考如何破局之時,一陣馬蹄聲伴着闖進了江寒煙思緒之中。她猛地擡起頭。一輛上等的金絲楠木馬車踏風而至。
“都讓讓!都讓讓!堵在這裡幹什麼!”馬車随行的侍衛站在不遠處厲聲呵斥,驚起一陣慌亂。
江寒煙迅速反應過來,拉着莫柔柔靠在一旁跪了下去,高聲喊道。
“江郡主!這是江郡主!”
莫柔柔:“???”
四周不知情的人順着江寒煙的聲音看去,将虞聽晚一行人的馬車團團圍住。
見狀,江寒煙一把拉過莫柔柔連連後退,尋找藏身地點。“對不住了,“江郡主”。若有機會再遇,我一定登門道歉。”
二人朝着反方向跑去,漸行漸遠之時,江寒煙隐約聽見了幾聲聲嘶力竭的呼喊。
“都滾開!睜大你們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我們馬車上坐的可是虞老爺家的嫡長女,虞晚凝。不是你們口中的什麼江郡主。”
......
春序正當時,草木初見青。不夜街街道兩旁店肆林立。正午的日光淡淡的普灑在各式各色的樓閣飛檐之上。
兩人跑出一段距離後,藏進了一個較為隐蔽的胡同裡。
江寒煙幫着莫柔柔順了順氣,有些疑惑的開口道,“柔柔姐,你清楚這是什麼情況麼?”
“小姐,婢子也是剛知道不久。”
“在南疆,二月初九本是觀音娘娘下凡救難日,那天大夫人對外宣布您歸家,再加上開宴前一天,全南疆百姓都受到了以您的名義送出的邀請,和類似于自薦信的東西......”
江寒煙聽得直發懵,面色有些凝重。自薦信?她怎麼不記得自己寫過這種東西,回去得好好查查。
忽地又想起了那位自己替自己背鍋的“江郡主”,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對了柔柔姐,你知道那位虞小姐是什麼人麼?”
莫柔柔長籲一口氣,正努力思考着措辭,望向江寒煙的眼神變得複雜難辨。
“小姐,那位是南疆最大的鹽商。虞衡,虞老爺家的千金。也......也......也可能是您未來的嫂嫂。”
江寒煙現在隻覺得發暈,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目的地還沒到,這一路上的驚吓便已經開始接踵而至的。
她懊惱的拍了拍額頭,面帶愁容的看向莫柔柔,“你是怎麼知道的?”
像是沒有預料到江寒煙會是這種反應。莫柔柔誤以為江寒煙在質問她,膝蓋一軟,當即就要跪下去。
虧得這次江寒煙反應迅速,伸手一撈,便握住了莫柔柔的臂彎。
“柔柔姐,我昨夜同你說的話你都當了耳旁風聽。是麼?”
聽江寒煙這麼說,莫柔柔這才稍稍穩住身形,怯怯的擡起眼,看向江寒煙。
“寒......寒煙。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今早偶然路過大少爺卧房時無意間聽到的,我真是無意的......”
江寒煙的語氣有些無奈,拍了拍莫柔柔的肩膀。低聲安慰道,“柔柔姐,我在這府裡無依無靠,隻有你。若是你也同我生分了,那這府中可就沒有再能讓我相信的人了!”
莫柔柔垂下頭,沒敢再看她。
。
......
片刻後,江寒煙從胡同口微微探出頭。見人流恢複正常,江寒煙拉着莫柔柔便準備出來,“之前聽說不夜街有一家衣坊,你可知在哪?”
“奧,寒煙你說的可是墨上枝?從這出去,拐個彎,再走個一裡路就到了。”
江寒煙有些犯難,這不夜街究竟是有多長,跑出這麼遠居然還有五百米要走!更何況外面魚龍混雜,再貿然出去,保不齊會情景再現。
江寒煙想了想,雙手不自覺的插到腰間。她這才想起來今天出門她不止帶了錢袋,還有藏在腰間的一把短刀。
說幹就幹,江寒煙向胡同口深處走去。拔出短刀向衣角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