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會有人比他更愛曲奇。
雖然他都不知道這份愛從何而起,但就像風之于雲,水之于雨,沒有曲奇,他的生活也沒有任何意義。
匆匆沖完澡,他不管不顧撲到曲奇床上,隔着被子摟着對方哼哼唧唧。
半靠在床頭的曲奇被壓住大半身子,隻好先把筆記本放在一邊。
方才的冷靜時間已經足夠他重拾理智。
李真這個幼稚鬼可能隻是想鬧着玩,是他自我代入到被糟踐心意的一方,一不小心遷怒了李真。
所以,他打算先哄人。錯身往一邊躲,“别偷偷往我身上抹鼻涕,我就帶了一套睡衣。”
李真聞言更起勁,悶頭就往曲奇腰上頂,曲奇翻身想跑,卻被箍着腰隻轉過了身,掙紮間李真沒注意,一頭紮進了衣擺裡,等臉貼上滑膩溫熱皮膚時,才意識到不對。
沐浴露香氣混合着記憶中的體香沖到鼻子裡,在停滞的幾秒間麻痹了神經。
李真紅着臉慢慢鑽出來,視線裡隻看到曲奇還背對着他,像個字母K一樣跟自己貼在一起,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血液兵分兩路,上下都高速奔湧。李真慌亂地跳回自己被子裡。
曲奇并沒意識到姿勢的暧昧,隻是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心疼道:“花都碎了。”
李真這才注意到白色被單上散落的數朵白梅,曲奇正一朵朵撿起,認真擺在筆記本夾頁裡。
“這花剛開,花期還長着呢。”曲奇惋惜道。
“回去再買呗。”
李真把臉埋進被子,隻露出一雙發亮的眼睛。
全身的血液還在叫嚣個不行,他再也回不到剛才委屈的情緒裡了。
朵朵白梅被撿起、深嗅、撫摸……李真看得血氣翻湧,隻能再去一趟洗手間。
回來的時候曲奇已經關掉半邊燈睡下了,精油壓在筆記本上并沒被使用,但李真看着筆記本裡的縫隙,心裡的幸福難以言喻。
翌日清晨,李真特意給航空公司打電話确認鮮花能帶上飛機,然後找前台借了剪刀,把一米多高的大花枝全部裁成短茬,全部包在報紙裡才趕往機場。
先到登機口的李弦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懷抱花束的李真拉着低頭躲閃的曲奇,昂首挺胸接受各種目光的洗禮,驕傲得像個婚禮當天的新人。
視線邊緣又出現了飛舞的黑點,李弦閉上眼,胸膛劇烈起伏。
等再睜開時,兩人已經坐在了不遠處,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交頭接耳的背影。
不知李真說了什麼俏皮話,曲奇忍俊不禁笑出了聲,随後立即捂住嘴,生怕打擾了其他人。
似乎感應到他的注視,李真回頭望向他,目光坦然又挑釁,然後不經意般起身開包,漫不經心地彈着拉鍊上閃閃發光的吊墜。
……
李弦的手都開始抖,眼前再次出現黑點。他閉眼深長地呼吸。
最近身體不好,得知李真的狼子野心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之前面對李真肆意的挑釁,他肯定不屑一顧,隻專注挽回情人。但如今再讓他袖手旁觀,拱手讓人——絕無可能。
一想起那志在必得的眼神,李弦喉頭發緊,忍不住咳嗽起來。
他睜眼,視線從抱花等待的李真轉到走向洗手間的曲奇,再回到李真噙着笑意的嘴角。
能做朋友,不一定就能做戀人。
曲奇的偏好,他還是比旁人更了解的。
李弦點擊屏幕,發送了一條消息。
“李真喜歡你,你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