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郗予挂斷電話後,沒有回客棧,她就是心煩意亂,回去也玩不好,還影響他們情緒,不如自己轉轉。
不知不覺轉到一處熱鬧的地方,應該是祈福的大殿,熙熙攘攘的人群堆在那一處,把手裡的木牌系到一棵高聳入雲的樹上。
原來這個賣點在哪個地區的寺廟都是這樣啊,沈郗予雖這麼想還是付錢拿了一塊木牌,拿起筆卻不知道寫什麼,愣了半晌,她俯身認真地寫下一段話。
負責發放木牌的小僧人雙手合十,“願施主心想事成。”
沈郗予看了看木牌上的字,良久,“嗯。”
接着擡手把它系在了離自己近的一根樹叉上,木牌下面墜着紅色的穗條,跟着風不斷飄動。
她擡頭看了一會兒自己的木牌,回過頭笑着對小僧人說,“謝謝小師傅了。”
“施主不必客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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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格裡拉的最後一天,幾個人去了帕納海。
原先不準備到這個地點,他們幾個都沒少在江城的海邊混迹,對海不怎麼感冒。
但餘謝跟他們說,每個地區的海都是有自己的模樣的。來回奔波幾天的大家夥還是将這裡作為了這趟旅程的最後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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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梁骐吵架了?”下了車,步行到草原的路上,陳甯周故意落在後面,問沈郗予。
這兩天但凡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不對勁,那天晚上他們四個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沈郗予和梁骐都沒有回來。大家還以為他倆又一起出去了。
誰知道,沈郗予從後院出來了,她跟那兩個本地老婆婆呆在一起聊天、織圍巾呆了快一個下午。
她從回來就沒見過梁骐。
最後男生是和餘謝,還有一個戴帽子口罩的女人,一起從隔壁的酒吧回來的,那酒吧也是餘謝開的,他平常在那邊的時間多。女人看起來像是醉了,一直嘟嘟囔囔,還伸手要脫頭上的帽子,被餘謝一次次壓下來,最後好聲好氣哄着半抱着回了房間。
不過梁骐的模樣倒像是沒喝酒,就是神色怏怏的,精神頭不好。
回來後,一頓飯吃得貌合神離的,雖然飯桌上大家還是熱熱鬧鬧聊天,但沈郗予和梁骐心照不宣地沒有再坐在一起,吃完也草草回屋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膩在一起,偶爾幾次對話也是冷冷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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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沈郗予其實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她現在都後悔那天把話挑破了,應該回去再說的,好不容易跟他們出來旅遊一次,落的玩也沒玩好,也沒掰扯清楚,還跟梁骐就這樣莫名其妙僵着。
陳甯周看她有點抵觸提起這件事,也就沒再繼續問。
他是覺得兩個人現在因為一點小事鬧掰也不見得不是好事,能讓雙方都審視審視彼此,萬一這一鬧就想通了呢。
回去反正大家都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自然而然也就又玩在一起了。要真是等兩個人把話挑明白了說,鬧得才不好看。
陳甯周以為兩個人是正常小摩擦,他不知道的是,這倆人還真就是因為把窗戶紙捅破了才吵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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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海确實有自己的風味,一塊一塊的湖泊與草原相互鑲嵌,像兩股交纏的勁風,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神奇景色。
“我聽說這個時節是最好看的,往早來了話,這兒枯水期,就看不到這麼美的樣子了。”戴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遠處。
“往早我們要上學。”
“能别在這麼高興的日子裡提起‘上學’這兩個字嗎?”戴萌側目瞪了秦一延一眼。
張止耷拉着聲音,“這可是最後一天了,回去我們就又要回到苦海了。”
衆人都不說話,明天中午他們就要趕高鐵回去了。這趟旅程就像夢一樣就要結束了。回學校之後就要結課了,他們要進入高考的一輪複習了,時間會比以往更緊張。下次這樣出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得了,玩了就好好玩,想那麼多幹嘛。”沈郗予拍拍張止的背,以示安慰,她這話是對大家說的,更是對自己說的。
她擡頭小心翼翼去看梁骐,他沒有看自己,而是帶着鴨舌帽看手機。沈郗予覺得好像回到了剛剛認識的時候,那個下午和秦一延站在唯一一片陰影區躲太陽時,他帶着熱氣和笑容過來了,不同的是,那時候自己在走廊上偷偷看他時,他會故意“抓包”她。
梁骐從始至終都對她太好太溫柔了,她就知道這種慢慢入侵,如影随形的習慣消失時,自己會難受的。
你喜歡我什麼呢,梁骐?這幾天她老是想這個問題。
……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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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帕海像一片巨大的鏡子,倒映着草甸、藍天和遠處的山,水天相接,教人分不清哪裡是湖哪裡是天。香格裡拉像一首巨大的搖籃曲,教人分不清感情的邊界。
一路上有好幾個當地人招攬生意讓他們去騎馬或者和小羊拍照。張止不想去騎,非要賴在那兒和小羊拍照,
“不是,你一大男人怎麼什麼都怕啊?”戴萌叉着腰吐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