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骐都快到門口了,才意識到自己太着急了,方寸大亂,腦子都不清楚了。
他邊發動車邊給秦一延打過去電話。
那邊接通的很快。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你跟沈郗予在一塊嗎?”
“你們找到沈郗予了嗎?”
*
二十分鐘前。
午休時間還沒過去,最開始是戴萌和秦一延看到了沈郗予發來的位置消息,秦一延說她沒準是按錯了,戴萌越想越不對,給沈郗予發了消息,沒人回,又打電話也沒人接,幾個人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兩個人拿不了主意,索性悄悄把陳甯周和張止喊醒了,幾個人害怕打擾别的同學午休,輕手輕腳出了教室。
“報警吧。”張止說。
“我們現在都不知道什麼情況。”戴萌還是有所顧慮,“她手機常年靜音,萬一是沒聽到呢?我們再興師動衆搞過去一堆警察。”
“我們先過去看看怎麼回事吧。”陳甯周跟沈郗予一樣,有點起床氣,所以臉色看上去有些臭。
他問秦一延,“你給梁骐打電話沒?他倆在一起嗎?”
“打了。”打不通沈郗予電話的第一時間,戴萌就讓秦一延給梁骐打了過去,“奇了怪了,這小子今天電話也打不通。”
正說着,秦一延的手機響起來,是梁骐回過來了電話。
“……”
“她可能出事了,我往那邊去了,你們先報警。”梁骐一隻手拿着手機,一隻手控制着摩托車,因為騎得太快,風吹得他耳朵生疼。
梁骐話音剛落,因為開着免提,幾個人都聽到了,戴萌立刻拿出手機報警。
“來不及請假了,老地方?”兩邊都挂斷後,陳甯周提議往矮牆那邊趕。
四個人沒有任何異議。
走了兩步,陳甯周突然想起什麼,扭過頭,“萌萌,你留這兒吧,萬一有危險,我們要是趕不上上課也能有個人解釋。”
戴萌趕着他們走,“等你們消息,那得給我急死,一起走吧,我躲遠點不行了,回頭再說,老方頭能理解。”
“……”
*
巷子裡,沈郗予在盡可能拖延時間。
但她不敢把所有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
四周的路錯綜複雜,都是些老舊的居民樓,大聲呼喊可能會有人聽見,但更可能的是率先把這群人惹惱。
男人眼珠子一轉溜,“你能給我們兄弟幾個多少錢?”
沈郗予眼睛一亮,她的機會來了,“你要多少我都能給。”
“嘿,丫頭片子,口氣不小。”
他們身後一個臉上有疤的男人向前走了幾步,對小個子男人說,“飛哥,不如這樣……”
他們避着沈郗予,沒有讓她聽到後面說的話。
王鵬飛本來就在錢和兄弟之間搖擺不定,現下聽了小弟的話,實覺這是個萬全的好辦法。
他轉向跌坐的沈郗予,“這樣吧,你把錢給我們,我們呢也不做什麼,就是麻煩你拍幾張照片,我們也好回去交差,你放心我們什麼都不會做。”
什麼照片,自然不言而喻。
沈郗予快被這幾個豬腦子給氣笑了,這是成年人該有的智商嗎。
拍了照片,不管有沒有做什麼,都會讓幕後的人得逞,所有人會默認她不僅僅是被拍了照片,結果還讓自己反過來給他們送錢,這是正常人的思維嗎?
當她是傻逼啊。
王鵬飛等得不耐煩,把嘴裡的煙吐到沈郗予臉上,“行不行啊,妹妹,哥哥們夠意思了吧。”
沈郗予再沒耐心和他們虛與委蛇了,她算是看出來了,這群人就沒打算讓她全身而退。
“你看我像傻逼嗎?”她用嫌棄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王鵬飛。
沒等幾個人做出反應,沈郗予卯足了勁兒,将剛才慢慢從書包裡掏出來後藏在袖子裡的鋼筆猛戳在其中一個人的腳背上。
“啊!”被紮的男人爆發出尖銳的吼聲。
其他人反應過來後,紛紛去掰沈郗予的手。
雖然力氣不大,但她這一下可是用了魚死網破的架勢,任憑幾個人怎麼拖拽也不松手。
被她紮的男人此刻急得跳腳,卻也疼得不敢移動自己那隻腳,血從裡面滲出來,染紅了鞋子表面。
“媽的!賤女人,給我松手!松手!”
沈郗予觀察過,這個男人是塊頭最大的,但卻虛胖,而且他的鞋子是那種很薄的豆豆鞋,根本不禁紮。
她找準時候,立馬松手,幾個掰她手的人一下子落了空,都慣性往後退了一小步,沈郗予就是在等這一下。
再時間長點,這幾個蠢貨反應過來,就要開始跺她手腕了,到時候,想跑就難了。
女生沒有管自己散落在原地的手機和書包,但巷子出口處被幾個人擋着,她沒有猶豫轉身就往巷子裡面跑。
“站住,給我站住!”
沈郗予體力不行,眼看就要被幾個追上來的男人抓住,她拐到一面矮牆處。
沒路可走了。
沈郗予雙手扒着牆就準備翻過去,這下可是讓她這逃課逃出來的技能有用武之處了。
她驚訝于自己還能在這個時候跟自己打岔。
沈郗予剛準備跨坐到牆頭跳下去。
被人攔腰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