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不想讓我知道？沈郗予，我不明白。”

“我又有哪件事瞞住你了？”

“我就是想幫你。”梁骐擰起眉頭，“這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我又沒怪你。”

眼見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焦灼，沈郗予不免有些後悔，她不該和梁骐就這件事掰扯太多，這是他們兩個人一直以來的問題根源，強行掰扯根本扯不清楚的。

沈郗予歎了口氣，難得服了個軟，“我下次會告訴你的，你别生氣了，梁骐。”

“……”

*

沈郗予和梁骐的相處很舒服，同時也讓她有種深深的無力感，自從上次王威的事情跟他吵了一架後，兩個人再也沒有鬧過别的矛盾。

但再小的石頭也會在水面上留下漣漪，她一直清楚她和梁骐的矛盾根源在哪裡，但卻一直習慣性地逃避着。

上周張為舫約她吃了頓飯，大緻交代了事情的進展。

李古已經被捕，他涉及到的勢力還在進行清算。

那天的飯店包廂内。

“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張為舫今天的興緻看起來很不高，吃到一半默默說了一句。

沈郗予一頭霧水，“這怎麼能怪你？”

“郗予，我……”張為舫向來都是直來直去的性格，很少見有這種欲言又止的時候。

“到底怎麼了？”沈郗予以為後續又發生了别的她不知道的事。

“李古那筆，那筆大額進賬。就我之前跟你說過的。”

沈郗予點點頭，她記得張為舫跟她提過這事。

“是……是我媽給的，不過她沒想到李古還有别的勾當……”

沈郗予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她知道張為舫的親生母親一直看她不順眼，想讓她離張為舫遠一點。

但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出此下策，她們又不是真的有什麼仇。

“她，她是糊塗了。”張為舫雖然恨這個從小就沒有對自己盡到義務的母親，但也做不到完全漠視。

沈郗予一時啞語，看了看桌上吃得差不多的飯，抓起包站起身來。

“我吃完了，先走了，這事兒你看着辦吧，怎麼樣我都沒意見。”

沈郗予猜不透張為舫對這個媽的意見，但張為舫卻實打實對她是有恩情的，她把這個選擇權交給張為舫，是要起訴她還是别的怎麼樣，她都不再幹涉也不想幹涉了。

沈郗予的手搭在門把手上，準備出去，身後傳來他的挽留，“郗予……”

喊住她後，卻也沒有下文。

沈郗予自嘲地低下頭笑了笑，眼眶酸酸的。

“哥，我不怪你，你是我哥。”

那天過後，張為舫又重新忙碌起來，除了他偶爾會寄到沈郗予家裡的衣服、書和公仔什麼的，兩個人沒再怎麼見過面。

“這學期最後一次考試的成績我念一下啊。”

講台下面哀嚎一片，對這種公開處刑的方式表示極力反對。

沈郗予支着頭跟梁骐說悄悄話，“過得好快啊。”

“是啊，明天就放假了。”梁骐勾着唇角看向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在看窗外風景的女生，“怎麼樣？放假要不要跟我回洛城？”

“你怎麼不跟我留在江城？”沈郗予睨他，這小子算盤都快蹦到她臉上了。

“那也可以啊。”梁骐無所謂道。

“你那個商業賽的最終決賽什麼時候辦啊？”沈郗予惦記着他這事兒，“小一年了都。”

“你倆别說了！”

老方頭在講台上能注視到下面人的一舉一動，要不是這兩個人成績這半年一直很穩，沈郗予還有上升的趨勢，他早就把他們位置調開了，天天說說說，說個沒完。

“都聽好啊，年級上退步一百名以上的，寒假等着家訪吧。”

“不要啊老師！”

“老師你太陰了吧。”

“老方，不要這樣對我們啊。”

下面抗議聲此起彼伏。

“沒用。”老方頭一語定音，“開始念了。”

“梁骐，總分723，年級第一。”

他們班的第一大部分時間都沒什麼懸念，梁骐不管題難還是簡單，狀态好不好，發揮的都很穩定。

他這一點沈郗予真真是要嫉妒死了，因為當時她跟梁骐冷戰那段時間，雖然每天的重心還是放在學習上，卻還是不可避免下滑了一點。

反觀他，跟沒事人一樣。

思及此，沈郗予狠狠在梁骐大腿上掐了一把。

被掐了的梁骐也不生氣，笑嘻嘻地抓住她的手，抓在手裡捏了兩下，無聲問她。

“怎麼了？”

沈郗予聳聳肩，也不搭理他，任由着他在桌子下面抓着自己的手，接着聽老方頭念成績。

“張止，總分706，年級第三。”

“王笑笑，總分695，年級第六。”

“沈郗予，總分693，年級第七。”

老方頭看到沈郗予的成績，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怒斥，“沈郗予，你化學成績怎麼又回去了？”

沈郗予自覺心虛，趕忙把兩隻手規規矩矩地交叉放在桌子上，低頭抿嘴，以示自己良好的認錯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