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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一個個不法分子戴上銀制的手铐被押送上警車,淩雲木才松了一口氣,隻是表情還十分嚴肅。
“淩姐,你真是我的姐。”随着浮誇的聲音響起,一臉劫後餘生的宋文玥從旁邊閃過來,擡手猛的拍了拍淩雲木的肩膀,她本來就脫力腿軟,這下被拍得差點直接跪在地上。
幸好對方還有點分寸,注意到了她的動向,立刻眼疾手快的将淩雲木撈起。
“注意點行嗎?”淩雲木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宋文玥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興奮勁卻沒過,嘴上還在感慨剛剛那番不同尋常的經曆,“我差點以為你要帶着我和紀哥殉情,結果是想到躲開他們的辦法了。”
一邊按了按眉心,淩雲木一邊無奈的吐槽道:“三個人殉情虧你也想得出,而且這麼做我有什麼好處?讓全校女生為我的行為尖叫,誇我們仨是‘’好配的亡命鴛鴛鴦’。”
嘿嘿笑了兩聲,宋文玥沒有搭腔,他頂多算個陪葬的電燈泡,但礙于淩雲木沒有和紀懷瑾挑明,自己也就不為他們的愛情添亂了。
而淩雲木此時也想到自己的任務對象了,她下意識在宋文玥周圍巡視了一圈,沒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問道:“紀懷瑾呢?”
這下宋文玥的表情才出些了幾分恍然大悟,“紀哥好像受了點傷,在醫務室,我過來本來是找你一起去看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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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到沒有一絲暗色的房間内,少年上身赤裸着,露出胸前大片蒼白卻緊實的皮膚,勁瘦的腰肢半倚在床頭,右臂被厚重的紗布包裹着,依稀可見起伏的肌肉線條。
紀懷瑾額頭上過長的碎發難得被撩起,露出了他清俊的眉眼和深邃的眼窩,眼角那顆小痣在陰影裡若隐若現。
淩雲木下意識放緩動作,給宋文玥打了個眼色,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準備把慰問品放下,之後再過來看他。
可餘光瞥見對方下滑的被角,淩雲木感受着過低的空調溫度,決定還是替他蓋好被子,以防傷口還沒好,又患了感冒。
可手指才捏住布料,一股巨力就使勁攥住了她的手,讓淩雲木不禁發出一聲吃痛,她下意識擡頭望去,卻撞進一雙陌生的瞳孔裡。
纖長卻濃密的睫毛下,是比她見過的任何一片海都要蔚藍的清澈顔色,讓人情不自禁聯想到了遼闊沙灘邊帶着些鹹濕氣息的海風輕撫自己面龐溫柔的感受。
“……好美。”感慨聲幾乎脫口而出。
冰冷面孔上未收完全的警惕神情猛的一怔,紀懷瑾半響才松開手,帶着些洩憤情緒的把碎發從光裸的額頭上胡亂放下,毫無起伏的聲音越發的僵硬,“有事嗎?”
直到看不到那片藍,淩雲木才意猶未盡的收回眼神,回複道:“聽說你剛剛受傷了,我和宋文玥來看看你。”
聽到自己的名字,宋文玥才從旁邊擠出來,指着紀懷瑾那條受傷的胳膊不可置信的問道:“紀哥,你傷得這麼嚴重怎麼一點都沒表現出來?甚至還開了這麼久的車。”
像是聽到了一個過于愚蠢的問題,紀懷瑾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嘴角揚起一個諷刺的弧度“我不開你能開?”
聽出話中的言外之意,淩雲木茶色的瞳孔劃過一絲詫異,有些奇異的扭過頭看着宋文玥問道:“你不會開車還買跑車?”
“我沒成年啊!”像是被戳中了痛處,宋文玥立刻彈簧似的一蹦三尺高。
對哦,他沒成年,從小時候就目睹了豆丁大的慕容南箫開兒童腳踏闆改造的火箭上月球,進了學校更是看着各路少爺小姐輕車熟路的駕駛各種交通工具,淩雲木都差點忘了這些按道理是要成年才能學的。
真是瑪麗蘇世界害人啊,在心裡默默反省了三秒,淩雲木又将視線投向紀懷瑾。
而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少年從一旁的抽屜裡掏出一樣東西丢在淩雲木面前。
是國際駕照,她認出來了,慕容南箫也有一本。
宋文玥一直默默在旁邊看着淩雲木的表情,此時才有些疑惑的問道:“你也沒有駕照,那剛剛還指揮紀哥指揮得那麼牛逼。”
淩雲木臉上立刻流出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鬼知道自己之前坐慕容南箫的車經曆了什麼。他們學車可能是為了方便,而淩雲木學車那則是為了生命。
當時淩雲木正跟着對方出外勤,結果就親身體會了一把坐着跑車在黃果樹瀑布邊上的喀斯特地貌裡S型漂移的刺激感,她抓着安全帶感覺自己好像是被裝在罐頭裡的非牛頓體,幾次她都看到窗外懸崖邊上的紅花和木橋了,結果又被自己物理方向曠世奇才的老闆給妙手回春救了回來。
所以一下了車,她就攥着遺囑紅着眼連夜威脅慕容南箫道,“教不會我開車就等着收屍吧。”當然這個對象指的是淩雲木自己。
抱着必死的決心,淩雲木才從慕容家保镖那學會了這門技術,雖然比不過那些主角,但她也特意學了些保命的小技巧,隻是等着成年才去考駕照罷了。
而且,準确意義上來說,隻要淩雲木不親自上,誰又能說她是無證駕駛的法治咖?這裡特意點名她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