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睡了不到四個小時，許檸起來的時候臉上還帶着倦意，困意沾濕了眼角。

打開手機，定的鬧鐘還有幾分鐘才響，看了一眼就就關閉，果然是生物鐘，昨晚這麼久才睡着，今天還能醒得這麼早。

許檸起床整理好被子，然後去洗漱完，換好衣服之後出門，整個洗漱期間許檸能聽到房間外的相聲，她也不着急，按照原本的節奏的收拾。

又過了五分鐘之後，房間響起了敲門聲，許檸坐在化妝台面前，不動：“進來。”

門被打開了，蘇黎走了進來，身上還穿着睡衣，許檸從鏡子裡看向站在身後的人，望了幾眼然後收回視線，繼續抹腮紅。

整個過程許檸都能感受着身後的灼熱的眼神。

過了十分鐘，許檸才終于化好了，站了起來轉身往衣櫃裡走過去，蘇黎跟在人的身後，拿上一個包才出了房間，出去後看見桌上的肉末蒸蛋、小籠包、豆漿還有油條。

許檸擡了擡眉，坐下來，她先是喝了一口豆漿，溫度正好。

“樓下買的。”

蘇黎兩眼汪汪：“嗯，時間不夠，下次，下次我再親手給你做。”

拿着勺子嘗了嘗肉末蒸蛋，濃香滑嫩，還是熟悉的味道，許是真的餓了，許檸幾口久吃完了，還吃了兩個小籠包、半根油條，這時肚子才有飽腹感，用紙擦了擦嘴，接着補上口紅。

唇瓣傳來了粘膩的目光。

許檸不動，補好了之後才将目光看向對面的人：“再說吧。”

聽見聲音，蘇黎戀戀不舍地收回眼神。

許檸看着他身上的睡衣，說：“昨天換下的衣服應該幹了，快去換，準備上班了。”

蘇黎眼睛亮起：“許檸，你送我去。”

許檸沒有立刻回答，站起來去陽台看了看你，然後回來，說：“樓下的車挺眼熟的，我上班要遲到了，你自己想辦法。”

說着，穿好鞋，拿上鑰匙就出了門，留蘇黎一個人在家，也不擔心會出什麼事。

蘇黎站在房子裡，桌上的早餐還冒着絲絲的熱氣，他看了緊閉的門，然後又低頭看着身上許檸給他買的衣服還有鞋子，雙手忽地緊緊抓住胸口的衣領，周圍的布料也因為他這一動作扭曲褶皺了起來。

他閉着眼睛，鼻尖深深地埋進去，好似要将那近似于無的味道全部給抽了出來，但聞了許久，味道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更加地濃郁了，仿若将他從内到外都給浸染上了。

身上全是她的味道。

蘇黎看着周圍溫馨的布置，歪着頭，漆黑的雙眼狂熱，嘴角咧出一抹笑，他也是她的一部分了。

好開心啊。

-

從酒局裡出來，蘇黎坐在車上，身上帶着濃郁的酒氣，車窗全部打開，晚風湧了進來，但身上的味道還是久久不能散去，靠在椅背上，唇瓣的顔色被酒水沾濕變得更紅，閉着雙眼，風不能散了他身上的郁氣。

修長的指尖動作粗暴地扯開脖子前的領帶，緊皺雙眉微微地松開了些。

于緻遠坐在前面，靜靜地看着他的動作，看着他的表情好了一點兒之後，他才開口說話：“老闆，要回去了嗎？”

沒有回應，車外時不時地有車輛駛過，路燈将整條街道都照亮。

許久，他才聽見了‘嗯’的一聲。

得到回複，于緻遠才慢慢地将車開了起來，車窗也一點一點地升了起來，于緻遠一邊開着車，一邊看着後座的人。

他說：“下周的家庭聚餐，蘇總說這次您一定要回去。”

嗤的一聲笑，蘇黎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漆黑的雙眸刺向前面，于緻遠屏起了呼吸，不再說話。

“既然這麼想我回去，那就去。”

于緻遠輕呼了一口氣：“明白。”

回到麗水灣，蘇黎讓人離開，哒的一聲，房間裡的燈亮了起來，黑白灰三個色調的房子裝修，幹淨又整潔，看起來一點人氣都沒有。

倒了杯冷水，胃裡的灼熱緩和了一點，望着玻璃的杯子，壁面上隐約照映着一張人臉，扭曲陰暗。

猶如鬼魅。

許久，空氣中傳來絲絲的笑聲，為這座房子增添了氣息。

攤在沙發上，蘇黎拿起手機，發現電量已經變紅了，看着，他驟然回了神，身體迅速的站起來，腳步慌亂地走進房間，看見手機上的充電的标志，他才松了神。

點開小貓頭像的信息界面。

回複還是在今天中午的，是一張午飯的照片，拍照的人很随意，左邊拿着筷子的手進了鏡頭，蘇黎眼神熾熱的望着那隻拿着筷子的手，指腹觸摸着。

好讓人嫉妒啊。

“許檸，今天要晚點和你說晚安。”

許檸摘下眼睛，看着界面彈出的信息，點開，打了一行字，猶豫了下又删除掉了，她沒有回複。

她看向落地窗外，能看得到十個車道擁擠的車輛和人流，紅色的光在整條道路閃爍着，看了有一會兒，許檸才收回了眼神，檢查好文件，收拾着東西出門。

員工在前面已經陸陸續續地下班了，還想要留下來繼續待着的也被她叫了回去。

關上辦公室的燈還有門，許檸坐着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坐進去，她捏了捏眉眼，插上鑰匙，車慢慢地行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