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囚不依不饒,女子有些不耐煩,她望着沈囚光潔的額頭,當時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她那雙紅眸盯着沈囚,突然開口,像是單純的好奇,“我突然好奇,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你們身上會有道侶契?”
這契約一下,就是道侶,除非魂飛魄散,否則憑借這契約,另外一方天涯海角都能找到人。
不知道為什麼,女子想碎掉這道侶契。
她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離沈囚最近的屍骨突然長出血肉,随後暴起,對着沈囚眉心就抓了下去。
謝沉雪突然對着女子發難,他周圍蓄起凜冽的十幾道劍氣,對着女子的方向直刺過去。
那劍氣将對着沈囚的屍骨戳成篩子,仍然去勢不減的對着女子就沖了過去。
這十幾道劍氣太過于純粹,女子不得不避其鋒芒。
趁她躲避之時,謝沉雪早已經帶着人逃之夭夭了。
女子再一次失去兩人的蹤迹,她冷冷的盯着剛才兩人站的位置,謝沉雪所站立的地方躺着一具散架的屍骨,“逃吧,看你們能逃多久!”
謝沉雪拉着沈囚躲進了一間屋子裡面,這屋子空閑,裡面已經落了不少的灰,已經很久沒人居住的樣子。
謝沉雪剛才帶着沈囚時,就已經發現,這些屍骨像是有意識地繞開這間屋子,并不敢進來。
也許這裡藏着他們不敢觸碰的存在,也或許是這裡他們潛意識認為,他們并不會在這裡。
不管是哪種,謝沉雪都會進來。
他妖身妖力有限,即使有那些天材地寶,一旦陷入車輪戰,他護不住沈囚。
将這屋子查看了一遍之後又在屋子周圍用靈石布下了一個簡單的斂息陣,謝沉雪這才看向沈囚。
卻見沈囚愣愣的望着他,就維持着他進門的那個姿勢,一動也不動。
謝沉雪蹙眉,走了過去。
沈囚這才有反應,他看向謝沉雪,“她是阿姐,我阿姐。”
至于道侶契之事,沈囚現在并不想管,他更關心剛才那個女生的反應,女子反應說明了一切。
那雙眼睛和明明可以殺了他卻選擇拆穿自己的謊言,她就是阿姐。
謝沉雪蹙眉,“她不認得你。”
他聲音冷漠,“沉安城已經成為煉魂陣,血魂幡就是陣心,你阿姐作為器靈,早已經被煉化,她不會記得你,隻會記得制造出煉魂陣的人讓她對闖入沉安城的人痛下殺手。”
沈囚唇角一顫,突然倔強,“她剛才并沒有對我出手。”
這确實是讓謝沉雪覺得有些疑惑的點,畢竟當初他入城,還沒有走多久,這女子就已經對他下手。
可剛才所見,女子身上那股戾氣卻輕了許多,遠遠不及在城門所見的那會。
但謝沉雪不可能讓沈囚拿生命去賭女子是否還保留着對沈囚的手下留情。
而此刻,沈囚已經擡腳想要往外走了。
他蹙着眉,“沈囚,你冷靜點。”
沈囚此刻腦海全是那女子可能是阿姐的念頭,他聽不進去謝沉雪勸阻,卻還記得眼前人是除阿姐外會對他好的人。
他克制的把人推到一邊,他并沒有用力,卻見謝沉雪像是受到什麼重擊似的,被他這麼一推,站不穩的往地上摔。
謝沉雪眼疾手快的扶着旁邊的柱子,但卻沒什麼力氣的身體順着柱子往下滑。
沈囚臉色一變,連忙跑到謝沉雪面前。
他此刻才注意到,謝沉雪臉色透着不正常的白,唇色也沒了顔色。
而謝沉雪還在試圖站起來,他扶着柱子努力了半天,卻還是白費力氣。
“你受傷了?”沈囚看着謝沉雪右手袖口正在往外滴血。
謝沉雪唇色都白了,還在逞能,“小傷,無礙!”
沈囚卻已經繞着他,幹脆利落的尋到了他受傷之處,謝沉雪背部有一道從肩膀劃到腰間的傷,尤其是肩膀,已經深可見骨了。
白色的骨透過被撕裂的衣衫暴露在沈囚眼前,猙獰又可怖。
沈囚看着謝沉雪,仿佛在問他,“這是小傷?”
對謝沉雪來說,的确是小傷,既然已經被沈囚看見,他也沒有隐瞞的必要,雖然不喜歡在人面前示弱,但此刻也沒有辦法,他面不改色,“我镯子裡面有藥,麻煩師弟幫我包紮一下了。”
沈囚:“……”
這麼重的傷,拆穿了才說,沈囚突然佩服起了謝沉雪,這嘴是真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