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囚才看到謝沉雪的手動了動,此刻沈囚正帶着人躲避着那些白骨。
謝沉雪昏迷後,沒有結界的庇護,沈囚已經帶着人東奔西躲了好久。
先前謝沉雪還沒有來時,他還能躲一下,并不費力,可此刻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這些白骨就像是得到了什麼信息,有意識的跟着他跑。
沈囚并不知道,因為控制這些白骨的器靈覺得他有些親近,所以忍不住對他手下留情,但此刻跟着魔族人的血鸾對他的情感并沒有那麼強烈,所以對他并沒有手下留情了。
在沈囚思考間,謝沉雪睜開了眼睛,他似乎極為疲憊,那雙清冷的眼眸極為倦怠,他被沈囚背在身後,溫熱的吐息噴灑在沈囚脖頸。
“師兄,你醒了?”見謝沉雪睜開眼睛,沈囚極為高興,他将謝沉雪從身後解下來,此刻那些白骨剛被沈囚甩掉,還有一段時間才能追上來。
見謝沉雪醒來,沈囚完全沒計較謝沉雪剛才打他的事,眼巴巴的又湊了過去。
他将謝沉雪從背上放下來,但謝沉雪像是站不住似的,軟綿綿的就要往下倒,于是剛才放手的人隻能重新抓着人。
沈囚一把拉住謝沉雪的手腕,另外一隻手去攬謝沉雪的腰将人固定住。
“師兄,你怎麼了?”沈囚見謝沉雪幾乎站不穩,後知後覺的發現謝沉雪的臉色不好,像是随時都會睡過去。
謝沉雪并沒有答話,而是用那雙清冷的眸子打量着沈囚,随後沒什麼精神的垂下眸,輕輕的将沈囚環在他腰間的手拿開了。
他此刻也想明白了,沈囚對長甯劍尊不熟悉,他們幾次見面都鬧得不愉快,沈囚不願意跟他走也是在情理之中。
面對沈囚的關心,他沒說話,隻是阖了阖眸子,随後聲音帶着疲憊,“往西南方向走,那邊的白骨較少,血魂幡的控制沒有那麼強大。”
謝沉雪并沒有想到,強行将元神送入長甯劍中,借助長甯劍的威力會比他從劍中進入妖身要更費力。
不過一會,他的元神就遭受了重創,謝沉雪剛進入就感覺到了劍身傳來的排斥感,但那時情況危急他顧不上這些,隻想将沈囚送回玄天宗後再處理沉安之事。
可沈囚不願意回玄天宗,等他被長甯劍徹底排斥時,隻覺得全身像是被攆了一遍的痛,元神也受了傷。
但沈囚胳膊斷了,建木特殊,若是不将斷臂接回去,沈囚的手以後就不能接回去了,除非他放棄用建木做的身體。
但沈囚在世間行走,若是随便哪一個都能知道他不是人,那那些以獵殺怨鬼換取報酬的修士極有可能将沈囚當成普通的怨鬼斬殺,這是謝沉雪所不希望看到的。
他幾乎沒怎麼想就先幫沈囚接手臂,随後就是對沈囚不将自己身體當成一回事的生氣,他忍不住打了沈囚一巴掌,再之後就是元神重創陷入昏迷。
謝沉雪此刻靈力紊亂,元神也因為天道的排斥而忍不住就想沉睡。
現在的他應付不了那些白骨,而沈囚總有力竭之時……
沈囚剛才的動作讓謝沉雪不舒服,他有些難受的動了動,随後将手放在了沈囚的肩膀,以此作為支撐。
“把你的手給我!”謝沉雪聲音清冷,但沈囚卻聽得出裡面的無力。
他猜着那魔族那一掌估計讓謝沉雪傷得不輕,但他卻沒辦法,他不是醫修也不是丹修,無法給謝沉雪提供幫助。
唯一能做的隻是打開謝沉雪的儲物镯,把裡面的丹藥給謝沉雪喂下去。
想起喂丹藥,沈囚才想起了謝沉雪元神的事,他忍了片刻還是沒忍住,“師兄,你元神是不是受傷了?”
而且還傷得不輕,他灌了好幾瓶丹藥,謝沉雪的呼吸才逐漸平穩下來。
沈囚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非常乖覺的将手腕遞給了謝沉雪。
沈囚手腕就這樣毫不設防的攤開在了謝沉雪眼底。
謝沉雪并沒有遲疑,他手指對着沈囚手腕的镯子一撫,在靈力的作用下,青靈镯上面的紋路亮了起來。
沈囚隻覺得沉重的身體一輕,那些被青靈镯禁锢的怨氣聚在了沈囚身體裡。
謝沉雪解開了青靈镯的封印,這讓沈囚有點意外,他忍不住看向謝沉雪。
卻見謝沉雪又阖上眼眸,站立不穩的往後倒,看起來脆弱又蒼白。
沈囚臉色一變,擡手去把人拽回來。
謝沉雪阖着眸,聲音輕微細弱卻平穩,“往西南方向走,那裡器靈的控制比較弱,這些白骨比較好殺。”
以沈囚喜歡拼命的性子,不解封青靈镯,遇到那些屍骨,謝沉雪此刻毫無反抗之力,沈囚絕對會拼命。
他想,這次沉安之事過後,他要将沈囚帶回玄天宗,在沈囚成為一個合格的青崖峰繼承人之前,他都不能離開玄天宗。
況且,沈囚魔心已經蘇醒,沈囚隻會越來越偏執,像今天扯斷胳膊之事不會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