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囚在屋内掃視了一圈,除了白崇,就隻有他身後那張床榻上微微隆起的被子顯得可疑。
他不自覺的靠近,這引起了白崇的不滿。
他眼皮一跳,隻覺得他師弟收的這個小弟子看起來就很大逆不道,目無尊長的樣子。
白崇見他還在靠近,下意識呵斥,“放肆!”
沈囚停下腳步,但視線還是在盯着他身後隆起的被子。
白崇眼皮跳得更歡了,他厲斥,“你師兄不在我這裡,青崖峰主把他接走了。”
沈囚将信将疑,但識趣的沒有再繼續靠近,他目光帶着懷疑的望着那床隆起的被子,但那不過他小臂長度隆起的小團也不可能是他師兄的樣子,“……是嗎?”
白崇面不改色,“對,青崖峰主救了你們之後就把你師兄帶回去了,你要是想找廠甯劍尊,回青崖峰去找。”
嗯,找到謝沉雪就是找長甯劍尊,反之,一樣的。
而此刻,在白崇說服自己時,沈囚一怔,沒想到是長甯劍尊救的他們。
他打量着白崇,卻見白崇雖然一臉的不耐煩,卻并沒有帶着那種下巴擡到天上,看不起凡俗弟子的傲慢。
長甯劍尊居然救了他,這讓他對那人改觀不少。
沈囚得到謝沉雪的消息也沒有多做糾纏,至于白崇有沒有騙他,沈囚并沒有考慮這個問題。
畢竟他隻是一個小小的青崖峰弟子,他實在是想不通一個玄天宗宗主有什麼騙他的必要。
沈囚禮貌的颔首,不甚熟練的朝白崇行了一個弟子禮。
在白崇古怪的眼神中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他看到白崇身後的被子動了動,從裡面拱出了一個天水碧貓瞳的貓貓頭。
見那隻貓的兩隻耳朵很是眼熟,沈囚遲疑開口問,"……師兄?
“喵!”
白崇:“……”
沈囚:“?”
小貓喵叫一聲,随後像是被自己聲音吓到,不敢再喵出聲,就那樣趴在床上,一雙貓瞳直直的看着沈囚,像是在辨别他此刻的表情。
沈囚表情正常,并沒有因為這聲貓叫出現别樣的情緒,于是小貓松了口氣,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随後又被被子蓋了一個踉跄,趴了回去。
謝沉雪:“……”
這身後沉重的觸感,讓他倍感壓力。
沈囚奇迹的從這聲喵叫中接收到他需要的信息,他不再遲疑,迅速的走向那隻看起來還軟綿綿的白貓。
“宗主,請問我師兄他這是怎麼了?”沈囚遲疑的站在白崇面前,并沒有直接去将白貓抱起。
他還不是一個修士,要是将謝沉雪帶回去,他師兄現在又變回了原形,要是他師兄回去出現什麼情況,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救。
白崇古怪的看他一眼,這弟子尖銳的模樣才是他習慣的,這副尊師重道的模樣讓他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元神受了點傷,妖族想要恢複元神用原形比較快。”白崇擡爪想要将小貓抱起來,但被小貓抵住了爪子。
他面不改色的捏了捏貓肉墊,轉而将蓋着貓下半身的被子掀開,讓爬不出被子的貓趴得更舒服。
被捏了肉墊的謝沉雪:“……”
他瞪着那雙貓瞳,警告的看着白崇。
白崇根本不怕他這副樣子,但也沒有繼續手賤挑戰謝沉雪的耐心。
他怕謝沉雪恢複後,提着劍找他切磋。
沈囚卻不知道此刻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他見小貓趴在床上沒有動作,有些擔憂,“宗主,我師兄他什麼時候可以恢複?”
他接着道,“我想帶他回青崖峰去休養。”
白崇冷笑一聲,心想,我都還沒有照顧過師兄這個模樣,不可能給你帶回青崖峰。
要不然他不會将他師兄帶在主峰,早把人送回青崖,然後去照顧了。
“讓他帶我走!”
白崇剛要反駁,就聽到謝沉雪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聲音虛弱卻不容反駁。
白崇:“……”
他不情不願,也識海傳音。
“這個小弟子沒輕沒重,你現在又虛弱,他照顧不好你,小師兄,不要沖動。”
白貓甩了甩尾巴,白崇眼神跟着那貓尾巴移動。
他聽到識海裡面那個聲音開口,“沈囚現在被魔族盯上,他一個人留在青崖峰不安全。”
白崇剛想要說,那把人接到主峰來,就聽到謝沉雪繼續開口,“主峰上的弟子大多數都不喜歡他,他留在主峰我不放心。”
白崇:“……好吧!”
兩人的交流無聲無息,沈囚隻見到玄天宗宗主盯着貓看了半響,随後開口,“那好吧,你帶他回青崖峰。”
想了想,他不太放心,總覺得沈囚可能真的照顧不好貓。
但他不可能讓沈囚察覺他對謝沉雪的關心有些太過了。
于是他開口,“他現在恢複原形後很脆弱,你要照顧好他。”
見沈囚點了點頭,他不情不願的掏出一個白瓷瓶。
“這是藥,能加快你師兄的恢複,一天一粒,可不要忘了。”
謝沉雪貓瞳一眯,貓的嗅覺靈敏,他隔着這麼遠都聞到那藥的味道。
不用說,一定很苦。
在兩人說話的時間,白貓悄無聲息擺出捕獵狀态,貓耳後壓,兩隻前爪悄無聲息的在被子上一踩一踩的。
在兩人沒注意的瞬間,一個飛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