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現在蕭煜身上帶着不悔劍,不用在像上一次那樣拿着闆凳腿與人逃命,卸下包袱,蕭煜有了上次被追殺的經曆,這些日子也在有意在腦海中複盤一些武功知識。
記憶雖然都忘記了,但肌肉記憶不會騙人,此時身臨其境了,對付刺客也更加得心應手了。
兩人從窗邊一路纏鬥到卧房中央,從一開始的落入下風,到打成平手,到後面蕭煜甚至隐隐都有了占了上風之意。
他對這變化又驚又喜,不着急斬殺對方,反而拿對方喂招。
刺客見自己打不過蕭煜,頓了幾下,跳到一邊脫了自己面罩,露出清秀的容貌來:“别打了被打了,你還沒認出我來嗎?”
蕭煜看見他容顔一絲熟悉的感覺也沒有,隻當這刺客知道自己要死了胡言亂語,提刀就要刺過去。
那刺客邊擋邊躲,到後面直接完全逃命,狼狽不已。
隻見他被蕭煜一腳踹翻,看着明晃晃的刀尖就在自己面皮上一寸,那刺客口中慌不擇言,一股腦的将蕭煜的信息都說了出來:“你名叫陳清,江湖中人,你爹被皇室所殺,為了報仇你去刺殺六皇子,卻不想重傷傷了記憶,當時你在京城到處都是抓你的人,兄弟們隻好把你賣進富貴人家裡去養傷,沒想到那是宰相府,兄弟們沒法把你接出來,隻好在路上接觸你,那不悔劍就是證明,本想把劍送到你身邊指望你恢複記憶,卻沒想到你現在還沒想起來。”
“你胡說!”蕭煜半信半疑,努力覺得對方口中說得是真話,可腦中卻絲毫想不起來關于對方說的真實記憶。
“清哥想起來了嗎?我們小時候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小時候最愛吃的蔥油餅,還有梅娘也在等你回去呢。”男人嘴巴越說越快,目光懇切。
蕭煜努力回想記憶,可腦漿翻騰,什麼也想不起來。
“對了對了。”男人繼續說道:“我是小平啊清哥,幫裡兄弟們為了你折損了不少,義父也生氣呢,你快跟我回去,回去看見我們的家就好了,一定能想起來。”
“住嘴!我讓你住嘴!”
蕭煜努力回想起記憶,可眼前的景象逐漸被血霧所侵染,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阻礙着他回想起自己的記憶,他揮舞着手中的刀劍,仿佛這樣就能驅散自己腦海中的血霧,
“你走,你走啊!我想不起來。”蕭煜怒嚎着,眼中流出血淚,已經完全失了理智。
“想不起來什麼?”一道平靜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氣氛。
蕭煜睜眼去看,隻見一身黑衣的有福在血色的世界中顯得那麼明顯,殺神就是殺神,身上帶着剛屠殺完後血腥氣,一靠近他蕭煜就感覺自己身上的火滅了三分。
“我……”
再眨眼眼前就全都變成了血紅色。
自稱為小平的男人的鮮血從脖頸處噴滿了蕭煜全身,變成了一個小人體噴泉。
而他的腳邊,滾過來一個圓形的東西,小平的眼神還不甘的望着他。
“回家.....哥.....”
他的嘴巴在用力說着這些話。
蕭煜呆愣了片刻,脖子剛機械而緩慢擡起來,就見有福的拳頭直面朝自己攻過來,随即便陷入了黑暗。
再醒來是在馬車上,窗外是藍天綠柳,馬車慢慢悠悠在官道上晃悠,旁邊那人香氣撲鼻,美好的那晚仿佛就是個噩夢,蕭煜眨眨眼睛,确認自己沒做夢。
隻是身上那人顯然是把他當成了人形肉墊,壓得他渾身酸痛。
見他醒了,裴甯停止了哼歌,湊過臉來:“醒了?感覺怎麼樣。”
感覺當然是不好的,蕭煜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嘴唇,問道:“我睡了幾天了。”
“三天,有福說你走火入魔了,要不是及時打昏你,你下半輩子就整天躺在床上吧。”
蕭煜心想對方下手真狠。
“你那天晚上聽見了多少。”
“什麼也沒有聽見,我睡的可香了。”裴甯一臉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看向對方。
即使那天蕭煜到後面失去理智也知道他們弄出了多大動靜,裴甯本來睡覺就比常人要輕,不可能聽不見,說自己沒醒,不過是借口罷了。
他腦中正神傷,一邊恐怕那天那個叫小平的人說的是真話,一邊又覺得那夥人是诓騙他。
在他左右搖擺之際,裴甯似乎想起來了什麼。
“給你看個人。”
裴甯掀開簾子朝外面喊:“彩娘,看這邊。”
隻見一個瘦皮猴一樣的小女孩坐在前面馬車上,聽見聲音轉過頭來朝這邊揮了揮手。
蕭煜看見覺得眼熟,才察覺是那天提醒他們是騙局的小姑娘。
“這個女孩機靈,我費了好大一番勁才找到她。”
裴甯攬住蕭煜肩膀,笑着說:
“正好你缺個孩子傍身,我收她做義女,認你當義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