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不放在心上,夫君做噩夢了嗎?”
到底是第一次出遇見生死關頭,蕭煜的心軟成一灘水,又靠着裴甯那邊挪了挪身體。
裴甯小幅度點點頭,把頭靠近蕭煜身體一側,小心翼翼移動,确保自己睡着了之後也不會觸碰到蕭煜的傷口後,伴随着蕭煜平穩的呼吸聲,裴甯安穩入睡了。
第二天清晨,裴甯坐在窗前為蕭煜換藥,眼見拳頭大的傷疤還沒有愈合他就有些用心忡忡,忽然聽聞窗外有兩聲烏鴉叫。
有福正坐在屋裡給彩娘編辮子,聽聞叫聲,一躍到窗台邊緣,那窗外站着的正是有福安排的潛伏在周圍的侍衛。
那人手中提了兩包東西,都交給有福後又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人走後,有福走到裴甯跟前來,将那兩包東西放下,接着就說:“公子,這個地方我們呆不下去了,今天必須要走。”
裴甯一驚:“有人被發現了嗎?”
有福搖搖頭道:“今早探子們看見一夥官兵入城,一打眼就知道是奔我們來的,不出一天他們就能将這裡翻個底朝天,所以得盡快離開。”
裴甯皺眉,蕭煜知道他擔心自己,出言勸道:“離開這裡生死未知,但留在這裡一定會死,而且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你看。”
蕭煜試圖從床上起來下地,但是腿腳剛一接觸地面蕭煜就感覺腿腳好像不是自己的,要不是有福眼疾手快,蕭煜就要整個人甩在地上。
“我沒事!”他擺擺手,強撐着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僅這一點動作就讓他出了全身的汗。
“你還是好好坐着吧。”裴甯歎了一口氣,你這幅模樣就算沒人追殺你自己也活不了多久,得先想辦法弄一輛馬車。
有福說道:“這個好辦,馬有現成的,就是缺個現成車廂,不過可以去集市上去租。”
“還有一些行頭,有些一時半會不好找全,實在不行就隻能偷了。”
“事态緊急,有時候可以用一些非常手段。”
裴甯仰天歎氣,仿佛做出這個決定他今後的人生就改變了什麼。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有福攤開手說道:“公子,我們沒錢了。”
日日生活中深宅後院的纨绔子弟第一次聽見“沒錢”這兩個字,他似乎有點不太敢相信這個詞竟然會與自己聯系在一起,懷疑是自己一時間聽錯了話。”
“從京城帶來的銀子一大部分都讓您在路上花了。”有福臉上露出一種無奈的表情。
“現在咱們還剩下的讓我在前兩天帶您逃命的時候花了。”
“所以說。”有福頓了一下。
“現在大家分散開來身上的錢都不多,他們僞裝也需要錢,少爺您好好想想咱們怎麼買一個車廂好帶方便脫身。”
“我有錢。”彩娘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頂着梳了一半的頭手捧幾枚髒兮兮的銅錢說道:“爹,我這裡有。”
“你就别礙事了。”裴甯想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摸了半天卻怎麼也找不到。
“少爺,您身上帶的那塊玉早就讓我給當了。”有福有些心虛的不敢看他。
“那怎麼辦?”裴甯大腦有些宕機,身為富貴人家的公子這還是他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
“用我這個吧,還好帶着。”蕭煜從自己腰間解開一塊玉佩交到裴甯手裡,觸手生溫,上面還雕着蓮花圖案。
正是他與蕭煜第一次見面時他從給對方的那一塊。
“我身上那塊玉不是好玉,還好把這塊帶着。”有福,你抓緊找個當鋪當吧,咱們争取今晚就出城。
蕭煜虛弱笑着說。
裴甯将那塊玉扔給了有福說道:“快去吧。”接着回頭看向蕭煜,用着帶些歉意的語氣說道:“抱歉,之後再還你一塊更好的。”
蕭煜搖搖頭說:“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隻不過是暫時放在我這。”
有福的動作很快,很快就在傍晚來臨前置辦好了東西,蕭煜與裴甯不便露面,便分别裝扮成了懷孕的婦人與貌美的女郎。
對此蕭煜的意見十分大,他控訴道:“為什麼我就是要臨盆的婦人,他則是貌美的女郎。”
蕭煜此時正往肚子上綁着一塊布條,再穿上衣服遮蓋,那模樣看上去真像是即将臨盆的婦人。
“那當然是......我家玉郎,風華絕代,貌美無雙,我這個做相公的不忍心你被人看去,隻好犧牲色相,自己上陣了。”
裴甯此時已經梳好了少女發髻,還未上妝,未換衣服就已然像個偷穿兄長衣服的英氣女郎。
随着他不斷逼近,蕭煜聽見自己的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
“你理我遠點。”蕭煜感覺到自己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