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千戶一門心思要檢查,裴甯知道自己再争辯反倒會引起他的疑心,待在車上擔心一會會不會被人認出來。
“多有得罪了。”
那人正要上車忽聽得身後有躁動聲,隻見幾匹瘋牛在街市上橫行,原來是有福見他們被官兵盤問許久,便解開了傍邊牛馬行的牲畜,任由他們在街上奔走。
這一下慌了神,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身後,官兵們也顧不上維護秩序,忙到身後去阻止那群發瘋的牲畜了。
見此是個好機會,有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摸到了跟前,給了趕車之人一塊銀子将他打發走,又将彩娘扔到車上,說道:“走!”
一行人離了土家堡,奔馳了半日才敢停歇,臨了看見不遠處有個小溪,大家便在此處停歇。
蕭煜胸前的傷口已經又裂開,血水滲透了衣服流到最外面已經成了粉紅色,有福拿了刀子用火消毒後将傷口處的爛肉割掉,再給蕭煜重新包紮好。
這一番操作下來直接要了蕭煜半條命,加上今天白天一直馬車奔馳不停,蕭煜直接又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态。
裴甯瞬間慌了神,蕭煜的身體軟軟靠在地上,曾經那張端莊秀麗的臉上此時眼窩凹陷,嘴唇蒼白,再也不複曾經看見那般生機勃勃。
有福解釋道:“暫時沒事,但如果三天内醒不來的話,必死。”
“怎麼會?”裴甯的語氣裡滿是不可置信。
”身受重傷能夠醒來本是萬幸,在加上長途奔波,身體早就受不了了,他能堅持到現在才暈倒已經是身體好的了。”
裴甯想到自己以往命垂一線的時候,往往就是被太醫用參湯吊着命,才沒有早早去見閻王爺,問道:“此地離治北府三日之内能否趕回。”
“能,但得快馬加鞭才行,而且此時藥店一定會被嚴加看守,我們去了隻怕是自投羅網。”有福有些揪心。
“那便好。”裴甯翻身上馬,對着剩下三人說道:“我想到一人,也許有藥,三天内必定能夠回來。”
說罷,拿上蕭煜的貼身配劍,不顧有福詫異的目光,一甩鞭子,策馬揚長而去了。
“少爺!”
有福跟在身後大喊,可惜裴甯已經走了十丈遠,不久就遠遠看不見身影了。
“注意安全!”
呼嘯的風并沒有把有福的祝福送到裴甯耳邊。而是仿佛刀子一樣能把人的耳朵撕裂,距離上次騎馬已經快過了十年,這些年身體不好再也沒有試過,隻憑一腔熱血就敢上馬,裴甯也是後知後覺才感到害怕。
開弓沒有回頭箭,好在他現在身體已經好了不少,隻要多加注意,往返來回三天沒問題的,裴甯在心中暗自給自己打氣。
剛剛他想到一個人,也許那個人能幫他,要是他運氣更好點,也許不用去東山,直接就能知道蕭煜的身世。
劉半白!你可要好好等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