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三月七詫異地望着這龐大的龍形木瘿。
至于星,她默默湊到了丹恒的身邊,指着龍形木瘿問:“丹恒,這個我可以擁有同款嗎?”
丹恒:“……”
丹恒嚴詞拒絕了星這離譜的要求,并向衆人介紹這龍形木瘿為何物。
得知這其實是建木玄根,星隻能郁郁地收回了将其偷摸帶回列車的小心思。
‘好可惜……這東西看起來那麼大,賣出去肯定值好多錢。’
有錢,她就能承包一大塊地,擺滿她最愛的垃圾桶。
“你們若是準備好了,我便徹底打開封印。”丹恒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下去。
他能感受到建木正在生長,若是不能阻止建木的新生,恐怕這裡,連同仙舟都将被毀掉。
星:“手快有,手慢無,gogogo,速通幻胧!”
三月七:“讓幻胧好好瞧瞧我們的厲害。”
瓦/爾/特·楊點點頭,“沒有問題。”
見衆人信心滿滿,鬥志昂揚,景元也不禁多了些自信。
“丹恒,開始吧。”他對着丹恒颔首示意。
丹恒擡手,觸向龍形木瘿,似乎是受到召喚,發出耀眼白光,将衆人籠罩在内。
所有人都進入到建木的空間内,除了早已悄然同衆人拉開身位的躍魚。
在空地終于隻餘下自己後,他才踉跄地半跪下,手撐着地,大口大口地喘息,随即又開始不再壓抑着地咳嗽。
劇烈的咳嗽讓躍魚的身體不住地顫抖,額頭早已因疼痛而布滿汗珠,臉色也愈發蒼白。
躍魚能清晰地感覺到,有東西在體内宛若藤蔓般肆意生長,血肉成為溫床,枝節枝葉在體内蔓延,每一次蠕動都伴随着鑽心的疼痛,提醒着他。
“咳咳——”
一口鮮血猛地從躍魚口中噴出,濺落在地面上,那豔紅的血漬中還夾雜着幾片淡黃的銀杏葉。
這是,「他化」。
将堵在嗓中瘙癢的異物咳出,躍魚凝視着那些格外刺眼的銀杏葉,望着望着,突然低低地笑出了聲。
“哈……”
果然,他還是将事情想的太好了。
說什麼進去便出不來了,結果卻是在踏足那裡前便已經到達了極限。
笑聲在空曠的四周回蕩,帶着幾分自嘲與落寞。
躍魚擡起頭,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入口,喃喃道:“景元,若是失約,你是不是又要生氣啊……”
會像落水發燒沒能趕赴煙火會的那次嗎?又或者說是接連無休地戰場轉戰而又一次錯過聚會……
回憶起舊時,青年的目光變得柔和,呢喃細語。
“生氣的話……估計又要好久不理我了,到時候…就得做一兩個月的飯菜補償了吧…”
明知不是一人,此時此刻,躍魚還是将他們看作了一人。
“所以,還是不要讓你生氣比較好啊……”
找出順手的短匕,沒有絲毫猶豫地将其紮入,一點點地剜去那些自血肉中生長出來的枝葉。
仔仔細細,不放過任何一處。
青年的神情認真,仿若此刻剝離之軀并非是他自己。
長生種的恢複能力很快,不到半刻鐘的時間,那些外翻的血肉便愈合,不再猙獰。
身上的衣物被被血液浸染,躍魚當然不會讓人因此疑心,換上新衣物就連同那些枝葉毀屍滅迹。
那處空間濃郁的豐饒之力對躍魚的影響太大了,就這樣進入斷不可能,所以他又從空間中翻找出過去那些使用過的可暫時壓制住魔陰的藥物服下。
不管是否會藥效沖突,一口咽下。
“呼——”
熟悉了那股疼痛,倒也能強撐着站起身來。
躍魚深吸一口氣,調整好略微錯亂的呼吸,一步一步堅定地邁向建木空間。
至少也該争取一下,同他們好好道個别。
40.
踏入空間後,景元才恍然着想起他究竟遺忘了誰。
是躍魚。
從踏足龍宮後,青年的存在感便如風中殘燭般若有若無,無人提醒便無人想起。
就像是,有人在特意地去弱化那人的存在,想要将屬于他的痕迹從中抹去。
再度返回已然是不可能之事,幻胧就在眼前,景元也隻能暫時擱置此事。
如果那幕後之人有意想将躍魚排出在外,那便遂了「他」意又如何?
隻是景元沒有想到,那人還是強撐着加入了這場戰鬥。
箭矢的尾迹溢彩,劃過雲層,直直地紮入那具由豐饒神實捏造的身軀,貫穿而出。
——“很抱歉,打斷你的勝利宣言了。”
在幻胧怒目而視之下,與景元的神君近似的巨大金色身影托舉着一人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毀滅的卒子,你似乎遺忘了我的存在。”
再次拉開的弓弦,箭指幻胧。
——“意圖傾覆仙舟,僅憑你的力量,還不夠。”
緊繃的弓弦一松,箭矢似流光穿破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