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絮和江知乾正要追。
上課鈴聲又響起了。
兩個人飛奔回到教室。
五分鐘後,宴楚潮也安然自若地從前門喊報告,老師也溫和地讓他進來。
盛絮寸步不離地跟在他後面,乞求老師看不到她。
“咦,怎麼還有女同學。”
老師疑惑道。
“你們兩個下課去辦公室跟班主任說一下。”
全班哄堂大笑。
盛絮一節課都低着頭。
放學後,從辦公室出來,宴楚潮瞥了她一眼。
“還當縮頭烏龜呢?”
盛絮沒有再拒絕,理直氣壯地回答:“這不是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着嘛!”
宴楚潮将她送到了公交車。
還是盛絮覺得奇怪:“你家司機呢?”
宴楚潮面不改色:“還沒到。”
“哦。”盛絮毫不留情地趕他走,“那我回家了,你注意安全。”
宴楚潮點頭,轉身離開。
“宴楚潮!”
盛絮叫住了他。
“什麼事?”宴楚潮回頭,看着盛絮。
盛絮的臉上浮現一絲紅暈,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輕聲說道。
“等我會打羽毛球了,就跟你打!”
“謝謝你呀,宴同學!”
“我一定一定要和宴同學打羽毛球的。”
她說完,公交車剛剛好到,趕緊上車。
盛絮不敢去看那張俊美無雙的臉,她覺得害羞。
宴楚潮望着盛絮的背影消失,嘴角的笑容收斂。
他不需要。
—
盛絮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的課桌上,映得她的臉頰微微發亮。
她低着頭,手指輕輕摩挲着桌上的課本,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斜前方的宴楚潮。
宴楚潮坐在她斜前方的座位上,背脊挺直,肩膀寬闊,穿着一件幹淨的白色襯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
他的頭發烏黑濃密,發梢微微卷曲,随意地搭在額前,顯得慵懶而不失精緻。
他的側臉線條分明,鼻梁高挺,下颌線條流暢,像是雕刻出來的一般。
他的睫毛很長,微微垂下時,在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顯得他的眼神更加深邃。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握筆的姿勢标準而優雅。
他正低頭寫字,筆尖在紙上流暢地滑動,字迹工整而有力,仿佛每一筆都帶着一種獨特的韻律。
盛絮看得有些出神。
她的字迹雖然不算難看,但和宴楚潮的比起來,簡直像是小學生塗鴉。
她抿了抿唇,心裡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她知道,自己家裡條件不好,小姨一個人辛苦地撫養她,根本不可能送她去學書法。
她甚至連一本像樣的米字格本都買不起。
“盛絮,你在看什麼?”林渡突然湊過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盛絮慌忙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宴楚潮的字寫得真好。”
林渡順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笑道:“是啊,他可是從小學書法的,聽說還得過不少獎呢。”
盛絮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摳着課本的邊緣,心裡那股失落感更濃了。
就在這時,宴楚潮突然轉過頭來,目光正好對上盛絮的視線。
盛絮一愣,臉瞬間紅了,慌忙低下頭,假裝專心看書。
宴楚潮卻似乎沒有察覺她的窘迫,反而站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盛絮,”他站在她桌前,聲音溫和,“你剛才是不是在看我的字?”
盛絮擡起頭,有些尴尬地點了點頭:“嗯,你的字寫得真好。”
宴楚潮笑了笑,随手從桌上拿起一張紙,遞給她:“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盛絮愣住了,手指微微顫抖着接過那張紙,紙上是他剛剛寫下的幾個字,筆鋒淩厲,字迹工整。
她擡起頭,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你真的願意教我?”
宴楚潮點了點頭:“當然,不過你得先準備一個米字格本。”
盛絮的心猛地一沉,手指緊緊攥住那張紙,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我沒有米字格本。”
宴楚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沒關系,我家裡可能還有以前用剩的,我回去找找,明天帶給你。”
盛絮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來。
她知道,宴楚潮家裡條件很好,他用的東西肯定都是新的,怎麼可能會有用剩的米字格本?
他大概隻是随口一說,安慰她罷了。
放學後,宴楚潮回到家,徑直走進書房,翻箱倒櫃地找了起來。
宴母聽到動靜,走過來問道:“楚潮,你在找什麼?”
“媽,我以前學書法用的米字格本還有剩下的嗎?”宴楚潮頭也不擡地問。
宴母皺了皺眉:“那些舊本子早就賣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宴楚潮的手頓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來了。”
宴母看了他一眼,沒再多問,轉身離開了書房。
宴楚潮站在原地,眉頭微微皺起。
他知道盛絮家裡條件不好,她自己不舍得米字格本。
宴楚潮冷笑一聲。
他走出家門,去了附近的一家文具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