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輥之前發給我的那張手寫地址,應該就是指向他所說的這座廟。如此看來,我們此行的目的地雖然還沒遠到多瑪鄉,但在地理位置上也算是标準的邊緣地區了。
汽車駛離日喀則,開始向阿裡地區進發。一行人基本上就處于一種“上車睡覺下車尿尿”的狀态。
随着一路上的海拔越來越高,衆人的高原反應也越來越嚴重。除了司機,車上找不出另一個神志清醒的。
我雖然頭不疼了,但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醒一會睡一會。
高原上的天氣極端多變,我每次睜眼看窗外都是不一樣的天氣。前一刻還是大太陽曬得人眼睛都睜不開,轉個彎就是鵝毛大雪。再往前走一點,藥丸那麼的大冰雹就跟不要命一樣往地上砸。這種詭異莫測的天氣倒是給旅途帶來了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姑且可以算是在漫長旅途中少有的一些樂趣。
三個大學生之前沒有來過阿裡,沿途壯闊而荒涼的景色對于他們來說是相當有吸引力的。我每次醒來都能看到他們中有人貼着車窗拍照。
晚上在薩嘎縣的小旅館休息的時候,我毫不意外地在朋友圈刷到了他們仨發的雪山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在車上拍的。
但是再好的風景看多了也就疲倦了。
也許是頭一天的興奮勁過了,第二天三個大學生在車上連話都懶得說了,全都在補覺,一路睡到班公湖,下車吃完飯回房間又開始睡。
直到早上五點多,被老輥從床上薅起來的時候,三個大學生還是一副神遊天外的狀态。
老輥給他們一人發了一瓶紅牛,試圖讓他們清醒一點。
但沒啥用,大家上車以後,眼睛還是不受控制地合上了。
真正把所有人都喚醒的,是一陣突如其來的颠簸。
我當時感覺自己幾乎從座位上騰空而起,那一瞬間所有的瞌睡全醒了。
等我重重落回椅子上的時候,我才确定車沒有翻。
“卧槽,怎麼了!”趙磊驚魂未定,惶恐地四處打量着。
我往窗外看去,發現車已經離開了國道,現在正行駛在一條土路上。剛剛那個大跳是在過土路上的坑。
老輥見人都醒了,對大家說:“過了前面那個村就快到目的地了!”
順着路的方向看過去,不遠處似乎有個騎着摩托車趕來的人影。
老輥也看到了他,搖下窗戶熱情地打招呼:“紮西德勒!我們在這呢!”
那人騎着摩托車,加速來到了車邊。看他的裝束,十有八九是當地的牧民。
老輥招呼司機停車,迫不及待地從車窗伸出手跟牧民握手。
“好久不見了,”老輥笑道,“辛苦你來接我們了,達瓦老弟。”
達瓦大笑着說:“我不辛苦,你們從拉薩那麼遠來我們這個地方,你們才辛苦。”
老輥轉頭對司機說:“你接下來跟着達瓦走就可以了,他會帶我們到村裡去。”
達瓦作為本地人,對路況很熟悉。有了他的指引,雖然車子依舊跟颠勺一樣,卻再也沒有出現上蹿下跳的情況。
進村沒多久就到了達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