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自己這邊全是瑞王的釘子,如今想來那夢甚是合理,京中瑞王安插的人太多了,裴昌便是明晃晃的一個。
以裴昌為中心,瑞王安插了那些暗樁,在關鍵時刻,給他緻命一擊,如果連羅定真的都是……,那皇宮已經如同一個篩子,盡在瑞王的掌控下了。
那個夢對他影響太大了,自武安侯府宴上做了那個夢,他無時無刻不受那個夢的影響,因此不棄的消息,顯得尤為重要。
到現在,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那夢中的事真的,還是希望那夢不過是一個夢而已。
素塵院裡,苕兒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個,圓滾滾豬兒頭樣式的沙包,正和幾個小丫鬟你丢來,我丢去的玩耍。
翠兒從紅兒的院子裡回來,見幾個小丫鬟玩得好不快活,這幾日三太太的病好了些,奶奶也不用日日過去點卯了。
隻不知,是累着了,還是那日在武安侯府也受了涼,奶奶時常覺得困倦,今日來了事,正在屋子裡歇息。
丫鬟們玩耍的聲音歡快,翠兒卻擔心奶奶如今正在休息,道:“奶奶好不容易得了空閑,你們這樣吵嚷,擾了奶奶歇息。”
苕兒從隊伍中站出來解釋:“翠兒姐姐,是奶奶讓我們在院子玩兒的。”
苕兒最近預感柳兒可能要倒黴了,連日心情和天氣一樣晴朗。
她翻出以前她娘給她縫的沙包,一個人在院子裡抛接着,吸引了幾個小丫鬟圍觀。
奶奶站在床邊看她一個人丢沙包玩,便讓其他幾個小丫鬟放下手裡的事情,和她丢沙包玩。
奶奶還站在窗前看了好一會兒呢,她們幾個玩得開心,奶奶什麼時候沒在窗邊的都沒發現。
翠兒想奶奶雖說從那事後多了成算,也比以前圓融,可是有些事情還是沒變,對待下人還是比其他主子寬和。
她看了一眼開着的窗子,還是道:“即便如此,你們還是小聲些罷,最近奶奶累得緊,讓她好好休息。”
丫鬟們這才散了去,苕兒收起磨了邊的沙包,笑眯眯的道:“翠兒姐姐說得是。”
翠兒奇怪的看着好脾氣的苕兒,自從上次的事情後,苕兒對她頗有微詞,今日不知為何這樣好脾氣。
她不知道,苕兒現在是擎等着柳兒倒大黴呢,沒空理會其他的。
一心一意的等着奶奶的下一步計劃,想着奶奶把這樣的事情交代給自己,沒交給翠兒,她說不出的高興,也就不計較翠兒之前的事情了。
再加上據她觀察,冬青辦事真利落,這幾日冬青去找柳兒了。
她想着,奶奶下一步的計劃就要開始了,心裡興奮的晚上都睡不着覺。
進了屋子,秦玉君蓋着一床薄被,拿着一本《孫子兵法》看得入神。
見她們二人進來,她放下書到桌子上“紅兒那邊如何。”
翠兒回答:“這幾日都還好,今日柳兒去紅兒那裡坐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又去了四姑娘那裡。”
她想了想又說:“我當着柳兒的面,讓紅兒好好注意保養身子,柳兒面色一點都沒變,我瞧着紅兒對柳兒也是忌憚的。”
“忌憚就對了。”隻是這還不夠。
柳兒到底是怎麼讓紅兒的孩子沒的,又是什麼時候,如何将那堕胎藥,放到自己的屋子的,她都不知道。
而且,不怕賊偷,隻怕賊惦記,日夜提防,防不住家賊,何況這院子裡都是柳兒的耳目。
素塵院上上下下都在柳兒的掌控,上輩子她隻有一個翠兒,這輩子信得過的也不過多了一個苕兒。
防不了,就隻能主動出擊,最好的防守是進攻,她收拾不了,自然有人收拾得了,借力打力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苕兒一股小牛犢子般的鬥志,“奶奶接下來咱們做什麼。”
翠兒還不知道秦玉君讓苕兒去找冬青的事情,疑惑的看向苕兒,苕兒也不解釋,等着奶奶的吩咐。
秦玉君看着這樣急先鋒一樣的苕兒,噗呲一聲笑了,想到剛剛自己看的書,要是苕兒上戰場,必然是個很好的先鋒軍,無所畏懼的。
不過的确到了進攻的時候了,她不避諱對苕兒說:“你最近就到各處去玩玩沙包,人越多越好,找一個冬青去見柳兒的時間,邀請她們,去柳兒的院子附近玩最好不過。”
苕兒一聽,這任務算什麼任務,不過就是玩沙包,這怕不是奶奶诓她的,不想把重要任務交給她?
她看了看翠兒,不會是要把真正的任務交給翠兒把,苕兒不服氣:“奶奶,我去找人玩沙包就能收拾柳兒?您莫不是不信我,故意把我支走吧。”
秦玉君認真對她說,“這件事很重要,你辦不好整個事情就砸了。”
苕兒喜歡奶奶對她認真說話的樣子,這讓她感覺自己是被十分信任看重的。
翠兒有些明白了:“奶奶,您這是想借大姑娘的手除去柳兒?”
秦玉君點點頭,“柳兒是留不得了。”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柳兒都應該對她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可是大姑娘為什麼會整治柳兒呢,畢竟柳兒是三房的人。”
秦玉君笃定:“大姑娘會的。”如果事關她進宮的事情。
翠兒想起那日在竹林外,大姑娘面不改色的,讓人打死了那個婢女,她心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