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立即想起自己回複是,一個小丫鬟撞了自己,她服了她起來,小丫鬟剛走,柳兒就帶着陳婆子等人來捉她!
她立馬道:“是柳兒栽贓我,我今日回府,一個小丫鬟撞了我,想必那包藥就是她塞給我的。”
柳兒不慌不忙,“翠兒你想幫奶奶脫罪我知道,可是你也不能說出這樣可笑的話,你私自出府,難道也是我讓的,那你倒是說說,你出府幹什麼去了。”
“我,我……”翠兒無法解釋。
秦玉君明白,柳兒今日為何發難,是看準了翠兒出府,無論如何,翠兒出府,最終都是她的過錯,何況翠兒并不能解釋今日出府去了哪裡。
秦玉君心中歎了口氣,再争辯也沒用,何況三太太不會去查清楚真相的,否則就是親自揭發自己女兒陷害嫂嫂的罪行。
見她不說話,四姑娘仿佛抓到了她的把柄,“母親,看她不說話,就是認罪了,讓哥哥休了這個毒婦!”
秦玉君想要四姑娘真的能說動孫慶宗休了她,她會很感謝她的。
可惜周氏沒聽女兒的,她想到了自己丈夫之前的話,有所顧及,周氏最終下了決斷:“罷了,今日念你初犯,索性未造成嚴重後果,領罰後禁足一個月。”
“娘……”
“行了。”周氏對女兒搖搖頭,今日這事她如何看不出,是自己女兒和柳兒故意搞的鬼。
女兒想做什麼,她不攔着,畢竟是自己的骨血,隻是那日孫宿的話,讓她膽寒。
況且老太太更不會準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孫家丢不起這人。
周氏起身走了,身後,戒尺打在手上的聲音、闆子落在肉上的聲音,啪啪啪,一聲又一聲傳來。
苕兒站在一旁又急又氣,可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着戒尺打在奶奶身上。
苕兒跪下,“我幫奶奶受罰,王媽媽,讓我替我們奶奶吧。”王媽媽于心不忍,可是主子的吩咐,她也沒辦法,隻她眼神微微示意,行刑的丫鬟力道變輕了些。
柳兒站在一旁觀刑,見這六奶奶站着伸出雙手,背脊筆直,戒尺打在肉上,她閉着眼,不哼一聲。
哼,這個時候還一副故作清高的樣子,六奶奶又怎樣,不過略施小計,就讓你受罪,這回看你之後還敢不敢和我叫闆。
秦玉君手心,疼痛爆裂開來,像無數尖銳的銀針紮入皮膚,她隻能閉上眼,拼命咬着牙,才能忍住發出叫聲,她不願在柳兒面前顯得狼狽,否則,柳兒更會得意。
因為疼痛,她額頭冒出虛汗,二十戒尺打完,秦玉君感覺手心像握住了兩枚燒得通紅的碳,粘在皮膚上,甩不掉,手又痛又熱又麻,内衫早已濕透。
素塵苑又恢複了安靜,因為秦玉君被禁足,院子裡的下人也不知去了哪裡。
苕兒守在門口,見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怕是都去柳兒那裡表忠心了吧,見奶奶被禁足這些人可不就往柳兒處跑了。
苕兒拿來傷藥,這傷藥還是上次未用完的,可恨,三太太連郎中都不讓請。
苕兒推門,紅着眼:“這些見風使舵的人,如今全去巴結柳兒了。”
秦玉君手沁在冰水裡,手中的兩枚紅碳跟着降了溫,她苦中作樂的道:“他們的風一向也沒吹到我這裡。”
“奶奶,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苕兒走到秦玉君跟前,将她的手用帕子擦幹,打開瓶蓋,給她上藥。
秦玉君坐下,任由苕兒上藥,等上好藥,她問:“翠兒如何了,她傷得重,傷藥還夠嗎。”秦玉君想,好在上次的傷藥還有很多。
苕兒想到翠兒就氣悶,今日之禍,就是翠兒非要出府惹出的。
可看着翠兒趴在床頭,屁股被打得血腫,她也不忍心再責備她。
“我真搞不懂,翠兒姐姐到底為什麼這樣做,那什麼益公子就這樣重要,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苕兒看翠兒一臉無怨無悔就來氣。
這世上,有些人為愛活着,有些人為恨活着,有些人為眼前的事情活着,有些人為虛無缥缈的東西活着。
“我們是不能讓為愛活着的人,用恨走完一生,也不能讓為恨活着的人,去愛全世界,腳踏實地的人,你讓他去想象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他們想象不出來,那些看向遠處的人,眼前的事物,是不會吸引到他們的。”
苕兒眼睛如蚊香:“不懂。”
秦玉君笑笑,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