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跪下:“貴人,老朽沒有瘋,我家世代種田,加上祖上有些手藝,這樣的紫紅色的天空,絕不是正常的天象,我擔心連續暴雨,會讓嚴州的馳河暴漲,那時就不隻是地的問題了,人能不能活着都是問題。”
老頭像是想起這一路來的不易,歎了口氣說:“我去找村裡的裡正說過,可是裡正不信,我又去縣衙,去找縣令老爺,希望他們重視,結果縣令老爺的面都沒見到,還被打了十幾闆子,我輾轉到州府,想見知府大人,卻連府衙都進不去,今日是實在無法,才出此下策,跑到大街上叫嚷,哎,我隻是想救下大家啊,他們卻不相信我的話。”
許不棄盯着老人,對這老人的話相信了五分,因為不會有一個懷揣陰謀的人,會冒着生命危險,做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
他又問:“這麼說,老人家,你能夠看出嚴州即将有洪澇?”
老人點了點頭,“我能夠測算四季風向、夏天的雨多雨少、冬天有雪無雪,正因此,我家的地在十裡八鄉種的最好,不信小公子可以去問,我真的沒說謊。”
“那按照你的沒有辦法能夠阻止洪澇了?”
老頭看了看作為上的年輕公子,他臉上帶着認真,他真的相信自己,仿佛淤堵的河流,找到了傾瀉的口子,老頭激動的說:“其實洪澇主要是因為暴雨會讓馳河水馳河決堤,隻要能夠堵住馳河河堤,嚴州的萬千良田不說能全部抱住,起碼也能保住大半。”
許不棄審視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老頭,看得老頭心中發慌,難道眼前的年輕公子也以為自己在異想天開。
他不由想到之前找縣令、知府的冷遇,腰更加彎了幾分,萬分可惜嚴州的千畝良田,這些田就要保不住了,也許是天意吧。
忽然聽見:“老人家,若我說我相信你的話,還想讓你指導州府治理洪水,你敢不敢應。”
“啊?!”老頭顯然被這樣的話震住了,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公子居然相信自己!
他渾濁的雙眼頓時老淚盈眶,“公子,您信我,您真的信我。”
“雖然我不懂天氣,但一個人如果冒着生命危險也要做一件對自己毫無好處的事情,說明他真心想幫人,我願意相信你,反正對小爺來說,相信錯了也沒關系啊,哈哈哈!”
鐘起看着一臉呆愣的老人,再看着自家嚣張的世子爺,也隻有武安侯府的世子,皇帝的表弟,能說出這樣的話了。
“快,扶老人家起來。”鐘起讓兩個小厮将将老人扶起來。
問:“老人家,你貴姓?”
“哦,老朽姓田,名豐。”
“田老先生,在事情沒解決之前,還請您呆在府中,哪裡也不要去。”鐘起顯然比自己主子更細心。
“來人!沐浴更衣,小爺我要去衙門了!隐姓埋名這麼些天,也該到小爺我隆重的出場的時候了。”
許不棄話音剛落,轟隆一聲!天邊響起震耳的雷聲,一道閃電從紫紅色的天邊劈下來,照亮了整個天際。
“我草,老天爺也要我閃亮登場,這感情好,今日小爺我就閃亮登場一回!”
田豐憂心的看着傾盆的大雨,落在四方形的院子裡,眼中殷殷期盼着,“公子,我不知道您的身份,想來您身份貴重,我隻希望您能救救我們這些靠田地為生的人和那些田地。”
“放心,小爺明白。”許不棄道:“鐘起備馬,我要即刻去找見劉允!”
一行人冒着暴雨,在雨中狂奔,到達知府衙門時,全身都已經濕透,往日非華服美鍛不穿的許不棄,現在根本顧不及這些。
府衙大門緊閉,身後兩個身強體壯的士兵如今再也不裝了,上前用力敲響朱紅是的大門。
門内遲遲無人回應,兩個士兵繼續敲了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府衙衙役打着哈欠,姗姗來遲,将門開了一絲縫:“大膽,是何人敢來知府衙門鬧事!”
許不棄聲音沒有波瀾:“我找你們知府劉允!”
“大人的名諱豈是你這小小草民直呼的,再鬧下去,我便将你壓下去打五十大闆。”
“呵,從來都隻有本世子打别人,頭一遭有人要打小爺的。”
門外,身後兩個強壯的士兵上前推開了門,門内“哎呦”一聲,剛剛還打折哈欠的衙役向後甩了個屁股蹲。
“放肆,你,你們怎敢闖府衙!”
“劉允劉大人在嗎。”許不棄不想再廢話。
衙役見許不棄身後跟着一隊人馬,看着不是好好惹的人物,哆嗦道:“劉,劉大人不在。”
“那同知呢、通判呢?總該在吧。”
衙役嘴硬,“都,都不在。”
許不棄那張英俊的臉,露出一絲邪笑,“哦,既然都不在,那可真是不巧,我今天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身後的士兵打開了府衙的門,許不棄回頭,“一刻鐘之内,我要見到嚴州的知府、同知、通盤,你記得告訴他們,武安侯府世子,皇帝的表弟,皇上親派的欽差大臣,小爺我許不棄來了!”
衙役連滾帶爬:“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