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西裝，仔細感受了一下傳說中的布料和裁剪——沒有任何感覺，就是更緊張了。

我雖然差不多背下了布魯斯的台詞，然而宅在房間裡碎碎念跟面對長槍短炮人山人海做演講根本不是一回事啊！

我無比地希望自己所做的準備都是無用的，這段CG還是交給布魯斯吧……

車子停在人潮的外圍，有人替我打開了車門。

這一瞬間，無數的燈光追過來，嘈雜将我吞沒。媒體人的語速極快，我在鼎沸的人聲之中隻能聽懂“韋恩”與“看這裡”這幾個極簡的單詞，除此之外完全搞不懂他們在問啥，隻好露出标準的憨批微笑。

我堅信，布魯斯的臉一定能将我的憨批微笑改造得英俊無比！

一路僵硬地穿過人群，我路過正在直播的女記者維姬·維爾，按照劇本開了個小玩笑，而後踏上小舞台。

眼前到處都是閃光燈，我緊張地摸了摸鼻子，先停了三秒，看布魯斯能不能出來說兩句。

行不通，好吧，趕鴨子上架也得過這一關。

就當他們都是蘿蔔！都是蘿蔔！都是蘿蔔！。

我開始進入背誦英語課文的狀态：

“感謝大家！感謝哥譚市的人民！感謝國家！感謝CCTV——嗝！。”

淦，串詞了！

我緊張得打了個響亮的嗝，在全哥譚面前。

這一刻，後面的台詞全部變成彩虹小馬飛走了。我對着烏泱泱的人群，開始磕磕絆絆地湊詞：

“呃，阿卡姆之城，在哥譚的中心，罪、罪犯們，他們在裡面，呃……打架！這很危險！我們應該關掉阿卡姆之城！”

謝天謝地，大緻意思還是說明白了。

布魯斯，對不起，等你明早醒過神來，新聞标題估計就是什麼《震驚！哥譚王子竟成結巴，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花花公子表達能力或存在障礙，性//生活是否影響人類智力，專家xx表示有話要說》

就這兩句話的功夫，斯特蘭奇派來的猛虎衛隊已将我團團圍住。

在瓦斯與煙霧彈的刺激之下，媒體人四散奔逃。

我被數支槍指着頭，乖乖束手就擒。

……

“啊嗷嗷嗷嗷嗷嗷——————”

我是被該死的雨果·斯特蘭奇電醒的！

布魯斯優雅沉穩的嗓音硬是被嚎出了哈士奇的feel。

然而對于躺在電刑椅上的我來說，隻是憑本能大吼出聲，甚至連自己到底有沒有發出聲音都幾無意識。

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光，隐約中隻見有個戴圓片眼鏡的光頭湊近我在觀察。

我喃喃道：

“雨果·斯特蘭奇，你馬死了，給老子等着……”

圓片眼鏡光頭：？

圓片眼鏡光頭：“醒醒，韋恩先生，我們有好些話要說。”

再一次的電擊！

我慘叫出聲，已經沒有力氣再開口說話。電流鞭打着我每一寸的神經，在電擊的間隙，全身的肌肉仍在持續痙攣，生理淚水控制不住地從眼角流下。

想點什麼？

我苦中作樂地對自己說，陳咚咚啊陳咚咚，小時候看《紅岩》，總是幻想自己也能像江姐他們一樣，經曆嚴刑拷打也絕不屈服，做一個牛逼哄哄的大英雄，今天算是如願了……

我替布魯斯承受了這麼多，哪天要是見面了，要點什麼補償比較好？

“啊啊啊啊啊啊————”

第三次電擊！

我幾乎完全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隻知道雨果·斯特蘭奇這一次會向布魯斯吐露，他知道蝙蝠俠真正身份的秘密。

我能感到，圓片眼鏡光頭正慢慢地遠離我，便抓住最後的機會，用英文叫了他一聲：

“Strange……

光頭似乎停下腳步，湊近來看我。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朝他的大臉噴了口口水：“喝——Tui！”

然後我貼心地幫這個瘋子博士翻譯了我想說的話：

“FUKK You, Strange.”

下一秒，精疲力竭的我頭一歪，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