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照片，死者名單還有痕迹分析！”蝙蝠模模糊糊地咆哮透過被搖搖欲墜的門闆傳出來。

“老子他媽的都給你了！”科波特尖叫道。

“是嗎？”蝙蝠俠陡然轉變得低沉的尾音消失在菲利普的耳朵裡，他猜測那是一句詢問還有什麼遺漏之類的話。

“沒有了——我發誓！還有，還有一個被吓瘋了的膽小鬼，他說那是個頭上長着雙角的惡魔——”

“很好，今晚你很明智，科波特。”

“我/□□——”“砰！”一切在這聲頭槌（或者膝撞）之後戛然而止。菲利普大氣不敢喘地縮在樓道口，猜測蝙蝠什麼時候能夠飛走。

“嘿。”突然從背後出現的聲音将他吓了一個馬趴，陰影之中的高大身軀幾乎能将他一個牛高馬大的壯漢完全遮蓋住。

菲利普除了在開頭短促地驚叫了一下，就被駭得完全說不出話來。與蝙蝠怪物對視三秒之後，他膝蓋一軟，“噗通”跪在了實木地闆上。

直到跨下的騷/臭液/體快要在俱樂部溫暖的空調風中瀝幹，菲利普才敢戰戰兢兢地擡起頭來，面對早已經空蕩無人的走廊。

“總是這樣，他總是這樣。”

一個機械感極強的非人聲音在個這一片狼藉的地方響起，給了菲利普第二次驚吓。他像一個被吓壞的破風箱一樣喘着粗氣，鼓起勇氣向後看了一眼。

他看到了，一眼，他就明白了那個死去的瘋子口中的“惡魔”到底是什麼樣子。那不是惡魔，而是一個戴着特質頭盔的人類。那個頭盔看上去就像某種昆蟲的頭部，整體呈倒三角，露出眼部，頭盔頂部還立着兩個短短的角。它有種粗劣但猙獰的美感。

來人将渾身發抖的菲利普提了起來，他手裡是一把大概從黑面具那兒截獲的改裝槍。

"他總是這樣，是不是？自以為是地将你們的性命留下，他以為他是什麼？一個生殺予奪、施舍性命的上帝嗎！？"光滑而泛着熱意的槍管從菲利普的臉頰邊上輕輕劃過，他聞到一陣濃郁的硝煙味，象征着這個惡魔此前殺死了多少人的硝煙味。

菲利普再次有了尿意。

“自負！無能！愚蠢！一個自诩給罪犯帶來恐懼，卻永遠不懂得恐懼真谛的懦夫！一個雙手沾滿鮮血與罪惡的精神病人！”

戴頭盔的怪人每每嘶吼一句，就用那把特質的槍在冰山俱樂部的牆上開火，另一隻手始終死死掐着菲利普的脖頸，這令後者涕淚橫流：“求……求你……我不想死，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給你？給你？是的，給予你想要的一切，然後再将你全部的希望統統毀去，這就是他，令哥譚堕落至此的根源，哥譚最大的毒瘤——蝙蝠俠！”

随着這句浸透了恨意的話語落地，裝飾精美的牆面上赫然出現了一隻由彈孔排列繪制而成的巨大蝙蝠。惡魔将滾燙的槍管塞進菲利普菲爾德的嘴裡，在對方含糊不清的求饒聲中，他發出最後的宣言：

“而我，一個新的騎士，将終結這一切！”

“嗚嗚……不要……求……你……”

巨大的槍聲響起，蝙蝠的正中是一個新的彈孔，潑濺的血漿和腦髓綻在上面，仿佛是從蝙蝠體内迸射而出。

一具無名小卒死不瞑目的屍體緩緩滑落在地，如同信徒給這座地獄之城獻上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