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傑森·陶德。很不高興認識你。]紅頭罩咬牙切齒地說。

“上引号，說得好像我很高興似的，下引号。”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可以叫你小傑鳥嗎？]

[滾開，哈珀。]

“這個昵稱有點過分可愛了，我也可以叫你小傑鳥嗎，比如說，在一些需要迅速喚起你内心的……憤怒之時？”

[滾開，帕克。]

[擊掌！]“擊掌！”彼得左右手一拍。

[哦太棒了。]紅頭罩口申吟着，[真是我夢想中的完美搭檔。]

【紐約博物館·菲斯克藏品拍賣廳·通風管道】

“太棒了，達米安。”萊特·李輕聲說，“你簡直就是我夢想中的完美搭檔。”

“噤聲。”達米安瞪了他一眼。

他們監聽NCPD通訊頻道後，聽到博物館警報的第一時間就趕往了展廳。很顯然，萊特有一種直奔主線任務的直覺：金并的入獄隻是劇情暫歇。下一個超級反派的線索必然會暗藏在收尾金并線的過程中，而魚餌就是菲斯克留下的無數藏品。

很顯然，這群正在掃蕩展廳的面具怪人，上鈎了。

達米安穿着一身黑色的連帽衛衣、長褲和軟底鞋，和萊特一起包住了大半張臉，就像一對劣質到可笑的劫匪，卻配備了極其專業的軍用熱成像目鏡和微型通訊器。男孩熟練地撬開了供電系統的安全鎖，安靜地聽着搭檔潛行到合适位置的聲音。片刻後，他的耳麥中傳來兩聲熟悉的敲擊。

這意味着行動開始。

達米安拉下電閘，燈火通明的展廳陷入了一片漆黑。就在西裝劫匪慌亂的一瞬間，有重物落在人軀體上的悶響，伴随着一聲長長的慘叫，炸響在這熱鬧無比的黑暗裡，恐懼如同實質般蔓延開來。西裝劫匪們控制不住自己向黑暗中傾瀉子彈的下意識行為，但他們堪稱瘋狂的槍響卻在一聲又一聲悶哼中逐漸衰弱。

最終，這片黑暗仍未歸于寂靜。滿地哀嚎中，有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開始了審訊。

……

暈厥過去的博物館負責人羅斯曼被一陣冰冷的刺痛喚醒。

“晚上好，女士。”那聲音遊刃有餘地問候道，“前情提要，那邊的格蘭特和亞曆克斯先生已經交代了他們的來曆，請問‘魔鬼之息’和‘心魔幫’這兩個詞，能讓您想起些什麼嗎？他們要找的文件到底藏在哪裡？”

那聲音耐心地等待着。剛才充滿了尖叫和口申吟的展廳如今一片壓抑的死寂，隻有幾聲扛不住的氣音在顫抖地起伏，仿佛是為了躲避什麼。

羅斯曼崩潰地搖了搖頭。

“……我……我告訴過他們了這間博物館裡不隻有我一個人！還有一個……”

“這兒。”男孩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供詞。

達米安有些吃力地拖着一個……平民裝扮的女人跨過了展廳。她很顯然被毫不留情地打暈了，暗紅色的長發甩在男孩的手上，棕色的皮夾克和牛仔褲因為在充滿碎玻璃的展廳中被拖行而沾滿了渣渣。

“哦不。”

“哦不，MJ？？”

蛛絲飛射而來，達米安做了一個極漂亮的後空翻，同時也幹脆利落地松手，讓MJ的頭部自由落體——

蛛絲粘着她的肩膀向前一拉，MJ被從通風管道而降的蜘蛛俠手忙腳亂地攬進了懷裡。

[隻是被打暈了。]紅頭罩甚至連看一眼彼得懷裡的工夫都欠奉，他強行扭過了彼得的頭，往左看看，一個渾身上下充滿殺氣的小男孩兒正緊繃着身體盯着他。

[操。]他說，[是真的。]

随後的幾秒，就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紅頭罩又嘎吱嘎吱地跟彼得·帕克查看前女友狀況的意志力鬥争着，硬是擡起頭來，望向那個不遠處的身影。那影子身邊是被審訊過又被擊暈的暴徒，滿地都是流彈的刻痕，應急燈發出幽幽冷光。一切都昭示着，敵人是在一片人為制造的黑暗中被逐個擊破的。

藏在蜘蛛面罩後的目光劃過無比熟悉的頭、肩、背、腰、臂的輪廓，影子那習慣性蹲伏着、微微歪着頭打量他的姿勢，還有那隔着護目鏡也不失穿透力的目光。

也是真的。他想着，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