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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憶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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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中午,當陸詢舟和李安衾邁入酒店的自助餐廳的貴賓包間時,李容妤正靠在卿許晏的肩膀上笑得花枝亂顫,而李燼月正狂rua着身旁粉雕玉琢的小奶娃。

“什麼事給姑姑樂成這樣。”李安衾淺笑着,同陸詢舟在女兒旁邊坐下。

李容妤推了一把卿許晏:“你說。”老幹部眉眼淡淡的,其中卻帶着些許寵溺。“你說啊!卿許晏,你不會慫了吧?”人前成熟風情的影後如今在愛人面前卻像個幼稚鬼,實屬令人忍俊不禁。

卿部長輕咳了一聲,無奈地看向李容妤,而後迎上對面那對小年輕探究的目光。

“我今天回家打算和你爺爺坦白,順便明天和容妤去民政局領證。”

我靠!媽媽這是和李阿姨修成正果了!

這麼多年來陸詢舟看着這兩人分分合合、癡癡纏纏,作為母親愛情的見證者,陸詢舟自然能體會到其中的無數心酸。如今得知這個消息,她頗有一種cp粉頭子看見正主官宣的欣慰和驚喜。

李安衾淡定地與卿許晏相視而笑,開口給予她們最真摯的祝福。前世姑姑和卿丞相糾纏不休,她幼時曾窺見宮廷的角落裡姑母依偎在女人的懷中笑着索吻,年少時期又見她們無數次擦肩而過、形同陌路,複合後她亦瞥見明媚張揚的姑母小聲嗔罵着卿丞相“榆木腦袋”。父皇崩殂,幼主繼位,她們在混亂的時局中相守直到卿許晏假死,李安衾至今記得衣着缟素的姑母在棺前奔潰痛哭的模樣。

她們命中注定要生生世世地糾纏。

吃完午飯,李未晞跟着卿許晏她們回家,陸詢舟和李安衾在酒店門口,目送着卿許晏的車子彙入車水馬龍中。她忽然握住了李安衾的手,進而與她十指相扣。

那時陸詢舟眼神平靜而堅定地看着李安衾

“安衾,我想帶你……去見見我父母。”

陸詢舟口中的“父母”自然不是早已離婚的陸須衡和卿許晏,而是——

她的親生父母。

.

早春時節,細雨綿綿,青灰色的碑林間織起氤氲的雨霧。

新式雕塑在轉角處垂首,冷灰色輪廓與黑石步道消融在乳白色的水汽中,偶爾有梅花的殘瓣跌入積水潭,蕩開一圈圈無人知曉的漣漪。

電子長明燈在防霧玻璃罩裡閃爍幽藍,濕透的智能屏顯花束滾動着褪色的悼詞。鑄鐵長椅浮着水膜,而蒲公英絨毛正粘在某個未刻名字的骨灰牆上無聲潰散。

陸詢舟反複默念:三号園區,從左往右數第五處墓地。

李安衾看見那人撐傘的手有些顫抖,陸詢舟的呼吸急促了幾分,在朦胧濕冷的雨幕中,她們在一處修繕精美的墓地停下。

“這是我爸媽的墓碑。”

陸詢舟的父母合葬在一處,算是“生同衾,死同穴”的百年夫婦了吧。

墓碑前放着新鮮的花束,李安衾低頭看去,墓碑的頂部一張黑白合照,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教人看不清片中兩人的長相,照片下方的銘文有兩列,皆用端正的楷書寫着:先父卿雲歌與先母莉莉娅合墓。

前世李安衾僅僅從臨終的父皇口中得知陸詢舟并非卿、陸二人的親生孩子,而是卿許晏之弟的遺女,也是陸家唯一流淌着前朝皇室血脈的孩子。但她沒有想到,陸詢舟的生母居然并非漢人。

好似看穿了李安衾的心思,陸詢舟輕聲解釋道:“我媽媽雖然是俄羅斯人,但我長得更像爸爸,所以小時候經常有人質疑我不是混血。”

女人的目光撫過那人臉龐的輪廓。陸詢舟外貌上應該繼承了父親的基因居多,唯有在骨相與身高上可以窺見母親的影子。

她是那種清秀溫潤的東方皮囊,又有着斯拉夫人深邃的骨相。丹鳳眼,高鼻梁,薄唇皓齒,身材高挑清癯,是個頂漂亮的年輕人。

陸詢舟神色落寞地看向面前的墓碑,細膩的指尖輕輕撫過墓碑上已經模糊不清的黑白相片,她溫聲道:“爸、媽,我又來看你們了”

“我結婚了,和我領證的姑娘現在就站在我旁邊。”

纖纖玉手安撫似的覆住小山握着傘柄的手,李安衾溫柔而禮貌地同陸詢舟的父母自我介紹:“叔叔阿姨好,我叫李安衾,是詢舟的妻子。”

天氣濕冷,陸詢舟吸了下凍得泛紅鼻子,眼眶有些濕潤。仔細算算,這已經是爸媽走後的第二十個年頭了,當年轟動全國的滅門慘案至今未解,兇手依然逍遙法外,作為受害者的她卻在往後的人生中不斷地去治愈童年。

陸詢舟在父母的墓前講起了自己二四年的經曆,她像個渴望父母注意的孩子般講述了自己人生第二十三年的軌迹與将來的計劃。

她結婚了,還有了個女兒,生活美滿幸福。十二月份的答辯很順利,她成功拿到了博士學位,還在導師的推薦下得到了天盛旗下能源公司的offer。二五年她要備考中級工程師職稱考試,拿到資格證書後再在天盛苦幹兩年就可以申報高級工程師了,她的生活過得越來越好,也正在一步一步走出童年的陰影。

雨勢愈大,兩人離開墓園時陸詢舟下意識把傘往妻子那傾了些許,這個舉動落在女人眼中,心頭湧上一股暖熱。

陸詢舟目光堅定地看向她。

她想好了。

“回家後我想向你坦白我的過去。”

.

陸詢舟四歲以前是卿得辰。

關于這件事,要先從她的父親開始講起。

不同于從小就被視作“别人家的孩子”的姐姐,陸詢舟的父親卿雲歌叛逆潇灑,他與卿許晏是姐弟,亦是兩個極端。

他從小開始學習油畫,似乎從初次觸碰到畫筆的那一刻起,卿雲歌注定會成為“驚才絕豔”的代名詞,就連卿延松也不得不承認,唯一能讓他的養子靜下心來的事情,隻有油畫。從六歲到十八歲,這樣一個驕傲恣意的少年堅守着獨屬于自己的小宇宙,似乎隻有沉浸在畫畫中時,他才能成為真正的自己。

十八歲那年,卿雲歌申請耶魯大學藝術學院成功,正式開啟了赴美求學之路,也正是在那一年的秋天,他在酒吧中邂逅了莉莉娅·佩米諾娃——一位落魄的俄羅斯印象派畫家,亦是一位美麗卻有些瘋癫的女人。

他們瘋狂地相愛了,在一度春風後便立馬在美國領了證。

卿雲歌将父親給予他的所有生活費投入到他與莉莉娅的愛情中,為了省錢,他甚至搬出了耶魯校舍,在紐黑文狹小逼仄的出租屋裡完成了自己大學四年的學業。

在這期間莉莉娅曾染上過大麻,她甚至慫恿卿雲歌與她一起堕落,他們因此決裂了一次。莉莉娅失去了經濟來源,卿雲歌失去了他的缪斯,結局是當愛人大着肚子找上門時,他們又重歸于好了。

大三時,莉莉娅為他生下了一個男孩,之後是很溫馨的時光,溫馨到幾乎要令卿雲歌忘了大洋彼岸的親人們。但好景不長,就在卿雲歌大學畢業的那一天,他們的兒子死于一場警察與黑人的暴亂中——他被一名白人警察誤殺。

夫妻兩人的事業和生活一度因為這件事情陷入了無邊的混亂,也就是在那時,莉莉娅患上了妄想性障礙。她開始頻頻與愛人吵架,動辄懷疑自己是否被背叛,甚至偷偷翻看卿雲歌的私人用品來确定自己的想法。

面對糜爛黑暗的美國底層生活,卿雲歌受夠了一切。就在他的耐心要被耗完時,莉莉娅再次有了身孕。

卿雲歌那一回想了很久。

他最終決定帶妻子回國。

在他的故鄉揚州,他的第二個孩子降生了,是個粉雕玉琢的女孩,他以他幼時最喜的一首民謠為孩子命名“得辰”。

研究表明,妄想性障礙可能存在遺傳因素,但沒有發現遺傳基因的證據。可偏偏妄想症患者的直系親屬又很容易患上同樣的症狀。

卿得辰就是這樣一個不幸的孩子,她的幼兒園生活僅僅開始了一周便以父親辦理退學手續為結果而結束了。而她溫馨童年又以一場雨夜的雙親被弑案在四歲那年迎來了結局。

當警察趕到家中時,發現這個孩子奄奄一息地躺在父母血肉模糊的屍體邊上。因為大腦的保護機制,所以警方發現卿得辰的回憶出現了誤差,他們在陽台兩側的居民樓牆壁上搜索了許久,根本就沒有發現所謂的“密室”。

在警察局做完筆錄後,她被卿許晏領回了爺爺家。卿延松迷信,見孫女經此一遭無妄之災後變得呆滞,像是被魇着了一般。于是老爺子請了個道士給孩子去魇,誰料老道士直言:“可以給孩子改姓換名來去兇化吉。”

當時法律還不完善。各大媒體争相報道這件駭人聽聞的滅門慘案,記者們為了迅速趕制吸引他人眼球的文章故而不曾考慮過受害者的感受。于是“卿得辰”這個名字便被直接且頻繁地暴露在大衆面前,這個四歲的可憐孩子赢得了全國人民的同情,卻唯獨沒有赢得自己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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